“让我试一试吧,”她抬头看他,避开他的情绪。

两厢沉默,头顶的街灯倏地闪了闪,仿佛无声地催促。

迈兰无奈地笑,依旧是温和的语气,“荆夏……”

他一叹,身体又向下压了压,轮廓近在咫尺,呼吸缠绵。

“我该拿你怎么办?”

荆夏的眼神暗下去,想要躲开,却被他扣住了下巴。

迈兰不管她的躲闪,继续道:“我们都知道,他若要动你,多的是办法。而且我想玛塔也不会愿意……”

“迈兰。”

荆夏打断他的话,语气决绝。

迈兰适时地住了嘴。

气氛像是触碰到暗礁的船,只剩远处灯塔遥不可及的一片孤黄,暗夜深沉、前途迷茫,却还要相互欺骗着才能前行。

荆夏推开他,拢了拢外衫的领口就要走。侧身的时候,腕子被人拽住了。

昏暗灯光下,那双湖蓝色的眼睛泛出柔和又心疼的笑。

眼神落到荆夏颈间的吊坠,迈兰叹气,“玛塔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么惩罚自己。”

荆夏不说话,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一股更大的力给拽了回去。挣扎无用,因为桎梏着她的怀抱越收越紧。

“我现在有点后悔把你牵扯进来了。”他半笑半怨地呢喃,气息扑在头顶,骚动的痒。

“路是我选的,跟你没关系。”

“可是我会担心你……”

“迈兰,”荆夏打断他,“我该走了,再晚的话维托会找我麻烦。”

扶在她腰上的手这才松了力道。

迈兰故作轻松地拍拍她的背,笑着“嗯”了一声,声音融进背后轰隆穿行的列车里。

*

灯火阑珊,车厢上白亮的窗户,在城市高楼与霓虹间游移,明明灭灭,像一条幽诡的蛇。

霍楚沉放下手里的纱帘,从窗边退回沙发的时候,维托正从外面推门进来。

“老板,”他将手机递给霍楚沉,道:“是墨菲议员。”

预料之中的事,霍楚沉并不意外。他接过电话,又侧身站回了窗台。

又一辆列车化作光线,在眼前划过,霍楚沉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对面的人熬不住,谈判还没开始就丢了气势,阴沉着声音道:“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冷硬的唇角挑了挑,霍楚沉反问:“阁下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电话那边沉默良久,才又传来男人的声音,“我可以帮你除掉南诺,而且如果我能回到参议院,现在我给南诺的一切,都可以无条件提供给你。”

霍楚沉没有对他的提议表态,而是话锋一转道:“那议员不如先告诉我,南诺安插在我这里的卧底是谁?”

又是一阵空白,耳边只有电流的呲呲声。半晌,那头才慢吞吞地报出一个名字,霍楚沉微微蹙眉,半握拳,用拇指的指节抵了抵眉心。

“那你手里的证据……”墨菲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追问。

霍楚沉抬眸看向窗外,淡淡地道:“阁下知道,我身边不留可疑的人、不留没用的人、更不留无信的人,”他一顿,又道:“墨菲先生可是占了两条。”

长久的沉寂,对面传来男人痛哭流涕的求饶。

崩溃中的垂死挣扎,霍楚沉看过太多,早已兴致缺缺。他摁掉电话,转身去寻维托,却见他刚好脸色发绿地走了过来。

“老板……”他弱弱地开口,声如蚊蚋,“荆小姐……”

整理袖口的手一顿,霍楚沉冷冷地扫过来,“她怎么了?”声音里夹杂不耐。

“她……”维托顿了顿,继续道:“她在楼下,跟几个党徒动手了。”

*

哈德逊广场大厦,顶层公寓拥有全纽约市最高的私人露台。

霍楚沉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几人合力将一个倒吊在外的党徒拉上来的场景。

纯白装饰为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