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又咬了口瓜,瞧着另外三人,目光逐渐悠远,“你说对了,我是很想怪你。”

“但许大人,我分?得清好赖,知?道谁是为?我好,谁是在害我。你安顿李贵无非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既然知道还去怪你,不就成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她咽下最后一口甜瓜,两手吃得黏腻,便起?身想去洗手,“咱俩也算同生共死过几回,关系没那么脆弱,你以后同我相处,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

许文?壶瞧着她轻快的?背影,突然勇从心发,不由自主?地喊道:“桃花!”

李桃花转脸看他,一脸惊讶。

许文?壶脸色赧然,做错了什么事似的?,眼神闪烁不敢瞧她,却又理不直气也壮地说:“你刚才讲过的?,我对你,不必小心翼翼。”

李桃花扯唇,笑容明艳,嗔他一眼,“随便你怎么叫,我才不管。”

她阔步离开,留下许文?壶呆若木鸡,瞧着她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

……

翌日,洛满和田咏的?画像贴在衙门外的?告示牌上,一时间议论阵阵。

“这是谁啊,瞧着脸生。”

“没见过,反正与咱们无关,还是去干活吧。”

人群里,只有一个背着粪筐的?老人看着画像凝住了神,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双浑浊的?老眼竟忽然放起?了精光,嘴里欣喜念道:“发财了,发财了……”

“罗老汉你不去拾粪,在这嘀咕什么呢?”

老人连忙摇头,迈开蹒跚的?步伐便要走。

无人察觉处,他的?嘴唇都激动得上下哆嗦,一张一合之间,吐出的?字眼还是那句“发财了,发财了”。

*

夜晚,李桃花从八字胡同回到衙门,一眼便望见坐在门口的?许文?壶。

“好歹是个县太爷,小叫花子似的?坐在这算什么?”李桃花走上前道。

许文?壶本在忙着拍蚊子,听到声音蚊子也不拍了,起?身便道:“桃花,你回来了。”

李桃花朝他望过去,一下子便瞧见他脸颊上两个通红的?蚊子包,镶在白皙俊秀的?脸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滑稽好笑。

她也没客气,直接笑出了声,笑完道:“等我?”

许文?壶重重点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似的?,只含糊地问:“你那边如何了?”

李桃花往衙门走去,语气薄凉,“能如何,给他送顿饭死不了他就算我菩萨转世了,其余时候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她一脚迈入门槛,悬挂门口的?灯笼随晚风微微晃动,投下的?光影昏黄而朦胧。李桃花转脸扫了许文?壶一眼,杏眸中如有星光流转,“你等我到现在,就为?了问这个?”

许文?壶看着她,喉头凝结,说不出话来。

他此时才感觉到脸上的?痒,别?开脸不去看她,用手轻轻抓挠着,轻声道:“不是的?,我其实是想问你有关王大海的?事情。”

听到王大海的?名字,李桃花顿时正色起?来,对他道:“你随便问。”

许文?壶:“我想问,他是一开始便如此有钱吗?”

李桃花虽不懂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认真回答:“才不是,他家以前比我家还穷呢,他爹活着的?时候只能到处打短工度日,连个一技之长都没有。直到他长大成人开始采药卖钱,又和人学做买卖,才开始变有钱的?。”

许文?壶:“由此说来,他做生意的?本金是靠卖药得来的??”

李桃花:“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发家那会儿李贵都还是个毛孩子,更?别?提我了。不过我听人说,他好像是穷着穷着,一夜之间就变有钱了,之后就越来越有钱,富得流油。”

李桃花意识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声音也跟着顿下,睁大眼睛看着许文?壶的?脸道:“等等,你不会是怀疑……”

许文?壶点头,目光清明有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