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一记眼神没给?,回过脸便兀自往前走。
许文壶赶忙便追,酝酿了半肚子的话,最后只挤出笨嘴拙舌的一句:“桃花,你还在生我气吗?”
李桃花冷哼一声道:“这话可言重了,我才不敢去生县大老爷的气,一言不合连自己?都砍的人?物,多厉害,多有?本事。”
“我当时也是一时情急,觉得割一下反正死不了人?,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若我早知你如此担心我,我一定不会哎呀!”
李桃花听到喊叫赶忙回头,只见?许文壶扑在地上,不知道哪条腿抽筋,摔了个重重的狗啃泥。
李桃花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许文壶本吃痛倒嘶凉气,见?她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桃花,你笑了,笑了就是不生我的气了。”
李桃花立刻将脸板下,清了清嗓子说?:“我笑是笑你呆,连个路都走不好?,谁说?我原谅你了?”
许文壶见?状便要爬起来继续解释,可他忘了他胳膊上还有?伤,胳膊撑起身体?的瞬间,不自觉便已吃痛叫疼。
李桃花绷不住,三两步上前将他扶好?站稳,检查着他的伤势道:“你手怎么样了?受了伤就在衙门好?好?待着,出来瞎跑什么。”
许文壶一经搀扶,立马便不叫痛了,对李桃花一本正经解释道:“桃花,我不是瞎跑,我是出来找你。”
李桃花肚子里仍有?余气,可对上许文壶呆了吧唧的样子,听着他轻声细气说?话,刻薄的话便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她抬眼,许文壶恰好?垂眸,二人?四目相对,脸颊各自有?些发烫,不约而同将眼神别开。
“对了,”李桃花刻意岔开话题,“去了那么久,王大海那边你都查出个什么了?”
许文壶摇了摇头,眼神不由得凝重,“一无所获,不仅没有?搜出异样,连他的反应,都不像是干了亏心事的。”
李桃花狐疑起来,“难道凶手不是他?”
这时,李贵鬼哭狼嚎的动静传了出来“桃花!我的闺女啊!你爹要死了,快来给?你爹收尸啊!”
许文壶下意识便要抬腿进门。
李桃花一把?拉住他,故意扬高声音道:“别管他!就让他嚎着,成天满口废话,既然?这么想死,那就让他死在床上,烂在床上吧!”
许文壶留意到其中一句话,神情莫名一怔。
李桃花注意到他的反应,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喂,你又在发什么呆啊?”
许文壶正色瞧她,目光炯炯,“桃花你说?,倘若田咏和洛满是同时被杀,但那个炕只能装得下一个人?,你若是凶手,会把?另一具尸体?藏向何处?”
“这还不简单,”李桃花不假思?索道,“有?样学样,再找张炕把?另一具尸体?也藏进去不就行了。”
许文壶双眸陡然?发亮。
激动之下,他一把?抓住李桃花的肩膀,极其郑重道:“桃花,多亏有?你!”
李桃花眨巴着两只茫然?的杏眸,还没懂他是什么意思?,许文壶的双手就已经松开她的肩头,转身大步跑去了。
跑到一半,他折返回来,拉起她一块跑。
*
太阳落山,王检躺在寒榻上正在重新琢磨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便听下人?上报,说?许文壶又带人?杀进来了。
王检一掌险将瓷枕拍碎,扯起衣服便下榻出门,“奶奶的!不给?那小子点教训看真?让他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另一边,许文壶刚带人?搜完王大海的书房,出门便见?王检扛着大刀在门口堵着,左右恶仆无数,气势汹汹。
许文壶连白日里装模作样的耐心都没有?了,开门见?山道:“放在里面的那张玉床去哪儿了?衙门要用。”
王检双眉紧皱,极为不耐,“我叔父的床白日被你摸过,嫌晦气,早已经命人?丢掉了。”
“丢去何处了?”许文壶焦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