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落下,周围衙差面面相觑,一个不敢上前。
王检见状笑了,站直腰杆连装也懒得装了,得意洋洋道:“更深露重,大老爷当心身子,还是快回去歇息吧,其余的闲事,我看您就不要管了。”
许文壶面无波澜,望向两边衙差,“本县再说一遍,将人拿下。”
王检:“我看谁敢动我!”
一时鸦雀无声,场面骑虎难下。
李桃花趁机给兴儿使了记眼色,兴儿心领神会,仗着个子小溜到王检身后,趁其不备照着膝盖窝便是一脚。
“啊!”
王检吃痛一声径直跪地,还没等反应过来,上半身便被兴儿用裤腰带捆了个结实。
他瞪向许文壶,两只眼睛似要喷火,咬牙切齿道:“天尽头那么多的县令,就没有一个像你这么多管闲事的!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刚满十八的毛头小子,老子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大人,不给你面子随时可骑你头上撒泡尿,我你也敢抓,你等着,等我出来了,我弄不死你!”
许文壶只是道:“带下去。”
几个衙差犹犹豫豫的动了手。
李桃花瞧着王检被带走时满额头暴起的青筋,自己都有点起鸡皮疙瘩,回到许文壶身边道:“他说那么多狠话,你就不怕他啊?”
许文壶道:“子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
李桃花摇头,“听不懂。”
许文壶转脸看她,眼睛对着眼睛,认真解释:“行问心无愧之事,何来惧怕之说。”
他端起两臂对她作揖,道过辛苦,转身往后衙去了。
李桃花品着“问心无愧”四字,抬头看着许文壶清瘦文弱的背影,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这位县太爷了。
不过管那呢,反正五十两辛苦费到手了,她明天就可以去找人办假户籍,从此远走高飞了。
李桃花也往后衙走去,一路哼着小曲儿,幻想离开天尽头以后的美好生活。
*
翌日,李桃花特地起了个大早,到集市等“懒汉”李四。
“懒汉”并非真懒,而是特指整日在街上游荡,靠牵线搭桥接人情私活度日的一帮人,大部分都是子承父业,几代人才积累下来那么一点常人接触不到的门道路子,以此谋生。
“什么?三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