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说,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兴儿一万个不服气,赖在原地不肯去,直到李桃花朝他亮了下腰后的杀猪刀,兴儿才一哆嗦赶紧走?,嘴里骂骂咧咧:“幸亏你?早早订亲和我家公子没缘分,否则过了门?,这还能有我好日子过?”
李桃花最听不得这种话,听了便心慌意乱,想不发火都难。
但她?看了眼正在专心寻找线索的许文壶,刚扯开的嗓门?便又默默收缩回去,选择安静走?到他身边,跟他一起去找。
*
夜晚,万籁俱寂。
贫苦人家点不起蜡烛和灯油,光亮全靠锅屋灶洞里那点火光撑着。
明暗交错的阴影里,夫妻俩跪在许文壶脚下,眼泪夺眶而出。男子道:“不知?县太爷大驾光临,草民有罪,草民求县太爷救救孩子!您神通广大,天尽头那么多的案子都破了,求您也?帮帮草民夫妻俩吧,草民两口?子命苦,前头三个孩子都没撑到百天,就剩下这么一个独苗苗,怕他再随他的哥姐而去,特地取名叫栓子,就是想把他拴在身边。可是没想到啊,老天没收他,坏人要收他啊……”
男子说着便已嚎啕大哭,身边的妇人更是哭成泪人。
许文壶好些日子没应对过这种状况,急忙便要将两个人扶起来,一张口?却连话都忘了该怎么说,急出满头细汗。
李桃花朗声道:“他现在已经不是县太爷了,你?们这样反而让他不自在,称呼他一声?许公子便行了。许公子之所以对你?们亮明身份,也?不是让你?们怕他的,而是想让你们相信他。孩子丢了不是小事,纵然没当过什么父母官,寻常人遇到了,能帮也?该帮上一帮,何况我们也不白帮你们啊,不也?白吃白住在你?们家了?你们俩也别再哭了,抓紧时间告诉我们其中细节才是,毕竟找孩子重?要。”
这番话出来,两口?子被稳得差不多,不再动不动便跪下了,拿手抹着眼泪,努力清着嗓子。
许文壶悄悄对李桃花竖起大拇指,满脸崇拜。
李桃花嗤了声?,面上并不以为然,只在内心偷乐。
抹完泪,男子磕磕绊绊道:“草民……不,我,我姓孙,排行老二,您……你?们叫我孙二就行,我娘子姓柳,各位叫她?柳氏便是。”
许文壶点头,好声?道:“孙二,我问你?,在栓子失踪的前几日内,你?家附近可出现过什么陌生可疑之人。”
孙二回忆半天,急得抓耳挠腮,“人倒见过不少,可都是路过放羊的附近村民,认识十几年了。要是说陌生人,好像还真没遇到过。”
许文壶思?忖一二,再道:“那就去掉陌生,只说你?觉得可疑的,不管生人熟人。”
“熟人,可疑的熟人……”孙二再度抓耳挠腮想了起来。
这时,柳氏忽然推了把他,早已哭得暗淡的双目忽然炯亮,激动无比道:“我想起来了!栓子找不着的前一天,蒋老妈子是不是来咱家门?口?放羊来着!”
孙二愣了一愣,一拍大腿,“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李桃花和许文壶疑惑地看着这夫妻俩。
孙二见状连忙解释:“这蒋老妈子以前曾与我爹定过娃娃亲,后来我爹看上了我娘,就逼我爷把亲给退了。之后我爹娶了我娘,蒋氏也?嫁了同村的男人,生了两儿两女,家里日子过得挺好。”
“但她?男人背地里不知?得罪了谁,打猎的时候竟被捅死在了山上,发现时尸体?都有味了,剩下蒋氏一个人拉扯孩子。从那以后,我们这家人便被她?记恨上了,见面装看不见,我家门?口?她?也?从来不走?,她?还故意让羊啃我们菜地,真真是坏到骨子里。后来我找她?理论?过,问她?为什么那样,她?说,当初如?果不是我爹娶了我娘不要她?,她?就不会过得那么惨,我们这一家人,都该去死……”
孙二说到此处已有愤恨之意,咬牙切齿道:“等她?越来越老了,她?那四个孩子没一个管她?死活,她?就更恨我们了,逢人便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