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去便?拼命砸门, “开门啊!有人快要不行了!求求你们开门!”

敲了好?一会子?,里面的挡板才?被挪开, 门开以后,探出来老郎中一张困得迷糊的老脸, “大晚上的,谁在外面吵”

“闹”字还?没从嘴里出来,李桃花捧着一兜碎银子?便?扑通跪在老郎中面前, 把老郎中吓了一跳, 满头花白的头发险些飞了起来。

李桃花哭得抽抽,指着驴背上的许文壶,“救救他吧!他快不行了!”

老郎中揉了揉眼睛, 确信真的不是做梦, 慌忙便?喊:“快快快!把人抬进来!”

*

旭日东升, 房中药香气四溢。许文壶躺在简陋的竹榻上,右手的袖子?被高高卷起, 光洁的手臂上缠了厚厚的纱布, 一动?不动?, 双目紧闭。

早秋灼烈的艳阳逐渐穿透窗纸,大喇喇打在了许文壶的眼皮上,无数小刺一般跳跃在肌肤表面。

许文壶的眼皮跳了跳, 睫毛开始有所起伏,呼吸也渐渐急促,苍白的双唇微微翕动?,一张一合发出微弱的字眼。

“桃花,桃花……”

许文壶半梦半醒中,不断叫李桃花的名字,气若游丝道:“桃花,我做了个梦,我梦到,你差点被一个活死人咬到了,我好?害怕……”

“桃花,我好?怕……”

半天没有听到李桃花的声?音,许文壶的眉头都开始跳动?,仿佛不安起来。他用尽所有力气睁开眼,被光芒刺得双瞳一紧,连忙别开了脸,视线所落之处,正好?是李桃花的面庞。

李桃花坐在床边,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了床沿上,脸颊枕在手臂,双眸紧闭,睡得正香,卷翘的长睫随呼吸而起伏,在眼下投出小片灵动?潋滟的阴影。有缕发丝自她的鬓边垂落,若即若离地搔在脸颊边,本就秀美?的五官更添了平日没有的婉约。

许文壶静静凝视着她的睡颜,情不自禁便?伸出手,想要将?她的那一缕发丝理?到耳后。

这?时,半晌咯吱一声?悠响,房门被推开。

老郎中走了进来,看到许文壶,不由笑道:“哟,醒了。”

许文壶点过头,对郎中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对着沉睡的李桃花。

郎中放轻脚步缓慢走近,小声?感慨:“你家这?小娘子?啊,当真是心疼极了你,昨天晚上连夜砸门,见到我二话不说就跪下,哭着求我去救你的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你啊,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许文壶听完了话,满脑子?都是李桃花下跪哭泣的画面,强烈的酸楚涌上心头,使得他已经无心解释他二人并非夫妻,指尖都微微发颤,心疼难以自禁。

“对了,我还?想问?你,”郎中道,“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分明是个人的牙印,伤口颜色却?发黑,且你心悸强烈,经脉紊乱,这?分明是中了毒的征兆,加上你伤口上一股腐臭味,闻着很像尸臭,你难道是……”

老郎中脸色一变,步伐后退,“是遇到传闻中的僵尸了?”

许文壶悲伤的心情被迫终止,连忙用虚弱的声?音解释:“不是僵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