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只是朋友而已。”

秦氏皱眉:“你这话初时对?我说,我是信的,可让我亲眼看?到你二人生死与共,一个柔弱的女子?,为了你连性?命不要,衙门大牢都说闯便闯,又有?哪个朋友能做到如此地步?”

许文壶道:“无论嫂嫂信与不信,事实便是如此,事关女子?清誉,诸如此类之?言,请嫂嫂切莫再?提。何况桃花她,”许文壶顿了下?声音,咬字艰涩许多,“是有?婚约在身的。”

秦氏哑然,满面惊诧,旋即缄默不语,再?不提此话。

终究的,她还是有?些不死心,继续问许文壶:“三郎且莫管李姑娘有?无婚约在身,你只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她,有?没有?对?她动心?”

许文壶眼梢跳动,口?舌也在此刻变得沉重,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不流利的字:“我,我不……”

不敢。

同时间,门外。

李桃花手端着碗滚热的鸡汤,耳朵里?反复咀嚼着那个“不”字,原本一颗跳动发热的心,倏然便凉了下?去。

*

明德门外,护城河水潺潺流淌,两侧榆钱夹道,往来车马络绎不绝,里?外人头攒动,南腔北调,喧闹非凡。

李桃花下?了马车,还没站稳,身边便有?骏马飞驰而过,幸而有?许文壶及时拉她一把,否则非被撞飞不可。

她手挡住头顶灼目刺眼的初生太阳,望去感慨:“真不愧是天子?脚下?,连马都这么风风火火的,难道赶着去投龙胎?”

城门下?,马上身穿公服的差吏扬声大喊:“让开!都让开!贡品入城!闲杂人等后退!”

李桃花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感觉眼前暗了下?去,好像天一下?子?黑了。

她转身抬头,一眼过去,一棵参天大树便立在自?己?眼前,树冠枝繁叶茂,树叶青黄交接,遮挡住了大片太阳,枝叶之?间挂满了金灿灿的小果子?,灯笼似的,说不出的喜庆可爱。

“这不是枇杷吗?”她狐疑地看?着那一颗颗枇杷果,正诧异怎么大街上能突然长出果树,视线朝下?一看?,便看?到一辆偌大的朱漆车,车中堆满了土,枇杷树也正是扎根其中。车前面,足足八匹大马在奋力拉车,匹匹皮亮毛顺,威风凛凛,一看?便知价值千金。

而车上被拉着的那棵平平无奇的枇杷树,也在这种阵仗中,显得神圣而庄严起来。

正当李桃花弄不明白区区枇杷而已,为何要弄这么大的阵仗时,在旁人的一声声惊叹中,她才恍然想起来眼下?是在北方,枇杷是南方的特产,而离京城最近的秦淮一脉,少说也有?八九百里?地,还不算上翻山越岭的路程。枇杷这种果实又娇气,成熟以后稍微磕碰一下?便会破皮流汁,吃到嘴里?便完全?变了味了。提前摘下?后期捂熟的,又远没有?自?然成熟的滋味甜美。

像这种整棵树挖出运来的,算是最大程度地保持了果子?的新鲜,但?其中耗费的人力物力,便无法估计了。

“这么大的一棵树,一路上运过来,得花多少钱啊。”李桃花兀自?感慨。

在她旁边,有?闲者答她:“这一棵才哪到哪,我听?说运送来的足有?十棵,只有?这一棵活下?来了而已。”

李桃花张大了嘴,吃惊得能塞下?颗鸡蛋,“那得要多少银子?!”

“姑娘刚来京城吧?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这些达官贵人,咳嗽一声都能抖出二两金,更别提给皇上送礼了,谁让咱们陛下?专爱吃枇杷呢。”

许文壶留意着身边的人来人往,吃过蒙汗药的亏,便格外警惕,生怕一个眨眼的工夫李桃花便被人牙子?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