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公子放心。”

得到答复,许文壶便道“告辞”,带着李桃花前往大?相国寺。

去的路上,李桃花故意挡在他身前,也好能少几个人留意到他身上的血痕,她边走边转头看他,道:“你怎么会想到去大相国寺借宿?你不是不信鬼神?吗,难道觉得那种地方能保佑咱们?”

许文壶无奈,“我是觉得大?相国寺是国寺,里面管辖甚严,若是有人敢对我们行凶,那种地方不好下手。而且伽罗佛母也与这些?地方脱不开干系,入住其中,说不定还能打探到线索……桃花你别只顾回头看我,好好走路别摔着。”

“嘁,我的脚步稳着呢,以为跟你似的摇摇晃晃,我就算是闭着眼走路我也”

李桃花脚下一滑,摔了个大?马趴。

她在内心骂了自己一万句乌鸦嘴,抬起?头往前一看,看到了成衣铺子的大?招牌。

她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女装,又看了看一身血迹斑斑的许文壶,爬起?来便想?也不想?地走了进去。

“桃花,你去那里做什么!”许文壶只当她是磕到了脑袋,连忙追了上去,生怕又出什么乱子。

半炷香过去,二人再出来,许文壶便已换了一身干净衣衫,李桃花也换了身男子装扮,八字步一迈,走在许文壶身边,活脱脱一个俊俏书?童。

到了相国寺内,许文壶先捐了二十两香油钱,再找到住持,验过身份户籍,借着昔日的榜眼身份,如愿分到一间客房。李桃花没有事先准备假户籍,加上书?童身份不引人注意,便被默认与许文壶住在一起?。

转眼,日头西斜,傍晚已至。

客房中燃着好闻的安神?香,李桃花闻着香气,浮躁了一天的心不由得便定了下去,她驾轻就熟地为许文壶处理?撕扯开的伤口,熟练上药包扎,轻声抱怨:“怪了,我才?发现自从咱俩认识,我怎么动不动就给你上药?你到底是什么托生的,怎么受伤跟吃饭似的,偶尔漏一顿还带连本?带利补上的,真够愁人。”

许文壶眼眸低垂,沉默后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是我没有本?事,没有自保的本?事,关键时刻,还总是拖累人。”

他说话时暗暗存了自己的小心思,他等着李桃花来反驳他,等她告诉他,他其实不是他口中说的那么没用。

“啧,这血流的,你就一点感?觉不到疼?”李桃花看着伤口,只顾感?慨。

许文壶只当她是在默认他的话,当即便有些?头晕目眩,急火攻心之下,竟是颤声开口,低低笑道:“流点血算什么,不如死了干净。”

李桃花照着他的嘴便来了一巴掌,声音清脆,在房中响个来回。

“以后还说不说这种话了?”她瞪着他道。

许文壶捂住发麻的嘴巴,摇头如拨浪鼓。

李桃花低下头,继续给他处理?伤口,不由抱怨:“我是发现了,你从到京城开始就变得劲儿?劲儿?的,怎么着?是吃错药了还是下马时脑袋被马屁股磕了?”

许文壶的内心百转千回,反复出现“婚约”和“崔氏”诸如此类的字眼,刚消下去的一股子热血顷刻便又涌入头脑,再度恢复方才?半死不活的口吻,笑了声说:“我倒是想?吃错药,最起?码,发疯也能有了理?由。”

李桃花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的幽怨一闪而过,喃喃道:“发疯?你许大?人不是清醒得很吗,什么男女不亲的,什么大?防的,你不是很懂吗,你能发什么疯?”

许文壶哑口无言,仿佛心事被尽数看穿,生平头次生出无地自容之意。他的全身皮肤都在羞恼下变得通红灼热,连伤口都变得触目惊心,格外鲜红。

他生怕被李桃花看出异样,扯过衣物?便覆盖好身体,慌乱道:“好了桃花,不必再为我操劳了,天色不早,你去歇息便是。”

李桃花本?就被他一番话弄得心烦意乱,见?他此举,内心更是感?到不快,抬眼委屈地道:“明知寺庙只分了一间房还让我去歇息,我该去哪里歇息。许文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