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药,还不如许文壶亲自来。
想到这里,李桃花皱起的眉头展开不少。
许文壶不看她的脸,自然也不知她的表情变化,只当她是在为难,正要说“事急从权,生病身体重要,不可拘泥小节”,勺子便忽然一沉,再看过去,里面的药汤便已被含走了。
李桃花被苦的五官都挤在一处,梗着脖子咽了好久才终于咽下去,眼泪好悬没给苦出来,通红着两眼大喘气,“太苦了,世上怎么有这么苦的东西。”
“良药苦口利于病,凡是对人有益的,大抵滋味都不太好。”许文壶说着,第二勺药汤便已盛起。
李桃花不耐烦地抬起眼眸打算吃药,不料视线望过去,竟径直落在了许文壶的手上,一时间,竟有些看呆了。
她见过很多男人的手,像她爹的,编草鞋的,扛包的,颠勺的。
只有许文壶的手,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
骨节分明,细腻白皙,却又修长秀美,嫩竹一样匀称标致,没有多余的老茧,没有讨厌的倒刺,十指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里面没有丝毫多余的泥垢,指甲表面光滑温润,泛着细腻的柔光。
李桃花觉得这不像手,倒像是玉。可这也确实是手,一双独属于读书人的手。
“李姑娘,”许文壶低声提醒,“药快凉了。”
李桃花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对着双手想入非非,她赶紧回神将药含下,咽完还故作弥彰似的,慌忙骂起李四:“那个乌龟王八蛋,居然敢骗我,原先说的好好的,他怎么敢的!”
许文壶叹息一声,忍无可忍似的:“李姑娘,这些话本不该由许某一个外男多嘴。但自古以来,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正因如此,你才更该引以为戒,不去重蹈前人覆辙才是。”
李桃花顿感头大,“你这一天到晚不是子啊就是兮啊的,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半点都听不懂。”
许文壶的语气沉下些许,“在下的意思,是李姑娘你不该轻易听信男子的话,更不该为了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当回事。”
李桃花沉吟一会儿,眨了下眼,“我懂了,你以为我是被男人伤了心,所以才出去淋雨?”
许文壶神情煞是笃定,“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