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她一脸坚定,两眼灼灼地看着许文壶,“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让你觉得,你一个?大活人,还没有二十两银子重要。”

许文壶张了?张嘴,回绝的话卡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口?。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

皇城,西角门。

炒熟五仁馅的香气从闹市飘至宫门底下,许文壶身着湛蓝官袍,身姿挺拔如白杨,拱手作揖时,顺势便?将?袖中的银子塞给了?太监。

“有劳公公通融。”

太监收好银子,橘皮似的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儿,点着头客气道:“好说好说,许侍读看着身子骨便?不好,身边没个?伺候的怎么能?行?。”

太监扫了?许文壶身后的李桃花一眼,斜着眼睛呵斥拦在门前的几个?小宫人,“都杵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让人进去,一群没眼力劲的小杂种。”

宫人连忙往两边退去。

许文壶再拱手,对太监好生道过谢,带着李桃花步入角门。

李桃花刚随许文壶进门,便?听?到身后有窸窣的说话声。她转头瞧去,正?看见那几个?小太监对着许文壶窃窃私语,见被她发现,连忙便?止了?声音,假装做事。

她感到奇怪,低声询问?许文壶:“你过去同太监打过交道?”

许文壶面露迷茫,道:“从未有过,桃花为何这样说。”

李桃花摇了?摇头,没再多言。

但她内心仍然?觉得古怪,毕竟那几个?小太监的表情,显然?像是早就知道了?许文壶。

过了?西角门,有宫人上前引路,带领许文壶前去面圣。

皇城之上,天狗食日一般,高悬的日头忽然?便?被乌云遮住,天地骤冷,风起云涌。

“从昨晚天色就不好,拖到此刻终于还是要下了?。”李桃花抬头看了?几眼天,待垂眸,映入眼帘的便?是连绵不尽的碧瓦朱墙,屋檐两边的翘脚凌空腾起,像鸟的翅膀,只可惜是泥瓦砌成的死鸟,一下也飞不了?。

天色太暗了?,李桃花看不到传说出一瓦千金的琉璃瓦闪烁起来是何等?富丽堂皇,进入皇宫,她没什么墨水的肚子唯一能?挤出来的感慨,就是“真大”。

门真大,房子真大,房子上的屋脊兽真大,什么东西都是大的,大到让人变得格外渺小,蚂蚁一样,轻轻一捏便?要死在里面了?。

“桃花,不要抬头。”

许文壶对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