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壶见她越说越离奇,担心被有心人?听去,正欲出言打?断,队伍便有停下的趋势。

天上乌云翻涌,隐有雷声潜藏其中,丝丝小雨随声而落,交织在雾气?氤氲的蓬莱池水面,一眼望去,水雾茫茫,不着边际。

“快把东西?给朕放下去,朕等不及要看它到?底是沉还是游了!”

小皇帝声音欢快,比起一国之君,更?像是个好奇心未减的孩童,连语气?都透着股子活泼。

李桃花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不由道:“这语气?怎么跟个傻子似的,他真的是皇帝么?”

“桃花!”

许文壶快要被她气?哭了,小声斥她:“你少说两句话,等出去了我给你跪下道谢好不好?”

“我闭嘴我闭嘴。”

说话间,宫人?便将缸中“珊瑚”用捞网捕出,准备放入池水当中。

“陛下明鉴,珊瑚珍贵,怎可用捞网损伤,应当用双手抬出才是。”杨善对小皇帝说。

小皇帝便随之道:“用手抬,给朕用手抬。”

李桃花站在后面,看着这古怪一幕,想到?他们?说的“珊瑚”,再看了看在网中挣扎的红色锦鲤,不懂这帮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但她现在有话也不敢说了,她怕许文壶闹着给她跪下,只好用眼睛看。

于是她眼睁睁看到?杨善朝徒手抓鱼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的手上便倏然用力,将鱼脊背生?生?折断,顿时间,一条活蹦乱跳的锦鲤便一动不动,如?若死物?。

那两个小太监合力捧着一尾鱼,活似捧个座大山,满脸吃力,还出声哀嚎:“陛下,这珊瑚可真沉呐。”

小皇帝着起急,“沉就赶紧将它丢入池子里!朕都等烦了,快点。”

两个小太监不敢耽误,连忙将手里重若泰山的“珊瑚”放入池水之中。

“噗通”一声,李桃花便眼睁睁看着那条死鱼沉入了水里。

耳边响起小皇帝的欢呼:“沉下去了!它沉下去了!它真的是珊瑚!杨善没有骗朕!”

杨善趁势颔首,虔诚而谦卑道:“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

他身穿玄袍,头戴金冠,袖口的细长鳞纹若隐若现。如?此卑微姿态,本该令人?不齿,偏生?得张如?若敷粉得青白面孔,便如?同饿鬼谄媚,毒蛇露齿,笑也让人?不寒而栗。

“哈哈哈,你这个节礼送的好,有意?思,朕很满意?,朕要赏你一件东西?,你告诉朕,你想要什么?”

“臣惶恐,不敢以此邀功。若陛下执意要赏,臣听闻殿前副指挥使一职尚且空缺,求陛下看在臣侍奉陛下多年的份上,让臣任职历练,臣定然恪尽职守,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朕好像是记得,你很多年前便对那些武职有向往之心,也罢,谁让你最能让朕高兴,不就是个副指挥使,朕就把它赏赐给你了。”

“臣谢主隆恩!”

声音落下,在场官员无不白了脸色。

李桃花将视线从那一张张煞白的人?脸上收回,去看许文壶,结果?发现他的脸也是白的。

她想问他怎么了,但想到?不能说话,便将疑问生生压下去了。

下一刻,许文壶便大步上前,高声道:“事关重大,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顿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朝他望去。

李桃花人?傻了。

她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抱住许文壶的大腿问“你个呆子到?底在干什么!”,刚才还对她一口一个别说话,现在说话声音比谁都大。

众目睽睽下,许文壶步入前列,伏地叩首道:“陛下,宦官掌禁军武职之例前所未有,求陛下三思!”

小皇帝的声音明显沉下去,极其不悦道:“你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侍读,也配来管朕的决策?再说了,朕为何要改?”

“回陛下,子曰在其位司其政,臣职位虽低,却?知道身为人?臣,便该直言敢谏。自古以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