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看得入迷, 难以想象得是什么人能撑起这?件衣服。

许文壶也看出了衣服的样式, 语气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震惊:“这?个杨善,居然有称帝之心。”

李桃花一下子便回了神,倒吸凉气道?:“这?个死太监, 野心真不?是一般的大?。”

与此同?时,殿门外传来禁卫的声音,似乎是在?对什么人行礼,依稀可听到“总管”二字。

许文壶立刻意识到,是杨善回来了。

他拉住李桃花跑出甬道?,目光在?殿中飞快略过,寻找开头躲藏的地方。

正当他打算带着李桃花躲在?床下时,有双手从他二人背后伸出,牢牢捂住了他们两个的嘴

眨眼之间,殿门被狠狠踹开。

杨善双目阴鸷,冷冷望向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桌椅床榻,以及那道?大?开的暗门。

而房中空无?一人,冲进?来的禁卫将各个角落找上一边,一无?所获。

杨善看向随风拍打的两扇窗户,本就阴冷的眼神更加沉了下去,启唇下出简短的命令:“追。”

冷风刺骨,静谧的皇城暗流涌动,各宫被迫开门,接受搜查。

皇宫最高之处,太和殿的屋脊之上,锦毛鼠倚着玉石雕成的屋脊兽,俯瞰着脚下的情形,身上的太监服饰随风纷飞,手里随意提着宦官帽,露出高扬的马尾,发丝飘舞。

“你们俩胆子可够大?的啊,龙潭虎穴都敢闯。”他转头瞟了眼还没回神的两个人,戏谑地道?。

李桃花生怕自己掉下去,抓住了许文壶的胳膊道?:“废话,也不?看我老家是哪里的,天尽头我都待得住,龙潭虎穴算什么。”

许文壶看着锦毛鼠的一身太监衣服,“鼠兄这?是……”

锦毛鼠道?:“不?是你说的让我盯着那狗太监吗,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来个浑水摸鱼了。”

话说完,他看着那俩人身上与自己同?出一辙的太监服,沉默了下来。

果然,能处成朋友的人,关键时刻总能尿到同?一个壶里。

“接下来怎么办?”李桃花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我们总不?能在?这?上面待一整夜吧?”

锦毛鼠笑道?:“你想在?这?上面待着,我还不?乐意呢,这?皇宫里耳目众多吃不?好吃睡不?好睡,我也算又救了你们一回,要你们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许文壶一口答应,“这?京城的酒楼饭馆,随便鼠兄挑选。”

锦毛鼠摇头,“那倒也不?至于,我懒得折腾了,来二斤牛肉两坛黄酒就成。”

话说完,他捞起李桃花和许文壶的胳膊,足尖一点,沿着屋脊下落,又转眼跃上其他殿宇,身轻如燕,了无?痕迹。不?出半炷香,三人就已经?出现在?大?相?国寺,路上还顺带买了酒菜。

彻夜过去,杨善命人将皇城翻个底朝天,也只找到了三身扔在?宫门下的太监服。

梦境中是茫茫一片白雾,奇花异草,遮天蔽日。

锦毛鼠穿梭在?这?白雾之中,虽对周遭景象看不?真切,感觉却无?比熟悉。

他确定,自己此刻身处西疆拍花林。

忽然,一道?瘦小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烁在?他眼前,旋即又消失不?见?。

他认出那身影是谁,拔腿便追,大?声呼喊:“丑丫头!丑丫头你在?哪!”

茫茫白雾中,身影忽远忽近,始终不?曾停靠在?他的身边,只有空灵悠远的声音缓慢响起“回去吧。”

“不?把你找到,我哪里都不去!”

锦毛鼠心跳极快,隐约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却仍回应:“你忘了吗,我还要带你去看月亮的!”

声音不再回答他,仿佛彻底消失不?见?,

锦毛鼠慌了神,胡乱地往四面八方张望着。

终于,他在?雾气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瘦小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