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吓了一大跳,老鸨不知是什么鬼品味,居然给她套了身大红纱衣,除此之外再无遮挡,满身肌肤若隐若现,说是衣不蔽体都不为过。脸更是惨不忍睹,两个脸颊被涂得跟猴屁股一样,嘴上还抹通红,与吃了死孩子无异。加上一头散乱的及腰乌发,真真像极了半夜游荡的艳鬼……

“怪不得许葫芦叫得跟见鬼一样,这不活脱脱的女鬼一个吗。”李桃花骂骂咧咧完,将脸上的胭脂一通乱擦,没擦掉,擦乱了,更像鬼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破地方,可脚刚朝门迈过去,又犹豫了。

家肯定是回不去了,她的卖身契还在鸨母手里,一天不拿回来,她就一天是贱籍,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过不上正常人的日子。

李桃花越想心越乱,干脆走过去将门反锁上,重新回到床上一躺,被子盖好,自我安慰道:“算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什么事都等天亮再说吧。”

翌日,日上三竿。

一声细微的响声过去,门被推开了一条细缝,探出来一颗披着头发的脑袋。

“小孩儿?小孩儿?”

李桃花叫了两声没见答应,干脆抬高声音道:“着火了!”

兴儿瞬间惊醒,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左看右看,“哪里着火了!哪里着火了!”

“这儿呢这儿呢,没着火你听错了,是我叫你呢。”李桃花笑吟吟道。

兴儿蓦然转头,对上女子活似开染坊的脸,满头头发陡然站立,“鬼啊!”

“臭小孩叫谁鬼呢!睁大眼看清楚姑奶奶到底是不是人!”

兴儿定睛瞧去,发现确实是个大活人,这才拍拍心口窝子松口气,但紧接着便起身叉腰道:“臭丫头叫谁小孩呢,小爷我都十二了!十二了!”

李桃花翻了个白眼,耐住性子,“是是是,哥,小孩哥,帮我个忙如何?”

兴儿一脸嫌弃,看她一眼都嫌多余似的,懒洋洋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