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漆黑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自己和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李姑娘,”许文壶忽然?道,“你又救了我一命。”

气氛安静一瞬,李桃花不以为?然?道:“彼此彼此。”

上回要不是他?敢闯进王家宅子救她,恐怕她现在的坟头草都已经冒芽了。

二人刚将气儿喘匀,正要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门外忽有亮光闪烁,脚步声再度逼近。

李桃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又要不妙,转头努力看清这房中陈设的轮廓,看准一张架子床,拉起许文壶便跑了过去,先把他?塞入床底,自己紧跟着也趴下藏进了里面。

就在她收脚的瞬间,门被推开。

来者手提一盏灯笼,脚踩皂靴,步伐轻快,年岁应算不上大,是个青年人。紧跟着进来的,是双玄色缎面鞋,上面金线绣着蛇缠龟,步伐缓慢,应该是个老年人。

“所有地?方?都找过了,没有杜三和徐四,我看他?俩指不定到哪兴风作浪去了。”

是王检的声音。

李桃花和许文壶对视一眼,同时伸手,默默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那二人性情凶残,到了外面恐会生?出事端,届时打死打伤个人事小,有损我王家名?声事大,接着找。”王大海的声音传来。

“我直接告诉另外三个他?们兄弟找不着了,让他?们一起找不就行了,没有比他?们仨更清楚那两个人性情的了。”

“蠢货,你现在告诉他?们,不就点明咱们已经在暗里监视他?们了吗?等下就说我睡不着,摆了宵夜和解酒茶,请五位贤弟出来赏月,由他?们自己发现那二人不见?了。”

“高,还是叔父高。”王检由衷赞叹。

床底下的李桃花和许文壶也默默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人还是老的精。

“不过侄儿我就不明白了,”王检又道,“您是怎么和这五个亡命之徒扯上关?系的?说是他?们五个救了您,我看着可不像啊。”

王大海沉默片刻,慢声道:“检儿还记不记得,六年前我外出北上收人参,带了一伙人出去,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回来。”

王检:“记得,当然?记得,叔父当时瘦了整整一圈,整个人都脱相?了,头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白的,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不错。”王大海道,“那时我去的路上途经辽北一带,被五个歹徒劫持,他?们杀光了随从,搜光我身?上的钱财,还想要将我杀了了事。我劝他?们,杀人劫财的生?意的确暴利,但花无百日红,他?们可敢笃定朝廷不会有朝一日对他?们赶尽杀绝?到时候通缉令贴的到处都是,他?们就是攒下再多的银子,亡命天涯花不出去,又有什么意义。”

“我接着告诉他?们,我身?上的银两都可以给他?们,但要留下我这条命,再给我一点回家的盘缠,往后余生?,只要我王大海活着一天,他?们五个便是我的大恩人,实?在有天在外头混不下去,到天尽头,我保证让他?们衣食无忧,体体面面过好下半辈子。”

“匪徒自然?不会同意,但那匪首倒是个深谋远虑的,他?想了一夜,似是觉得杀了我这个老头子也不能有多大好处,便答应了我的条件,还与?我歃血为?盟拜了兄弟,给我留够盘缠送我上路,我这才平安回到天尽头。”

王检顿时震惊道:“这么说来,这五个人”

王大海声音一重:“不错,他?们就是那五个山匪。”

这下不止王检震惊,床底下的李桃花和许文壶也瞪大了眼。

“叔父我懂你意思了,今夜等那二人回来,我即刻快刀斩乱麻,让他?们从此在世上消失。”王检凶狠道。

王大海叹息:“你这孩子,历来都是这样有勇无谋。”

“他?们足有五个人,连起手来杀个百人不在话?下,何况宋玉昌那个人,心?狠手辣,心?思缜密,带着四个小弟在外面坏事做尽,这么多年都没被官府拿下,足以说明性情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