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壶点头,温声?道:“对此我已有所预料,此事无其他?破解之法,唯有一计可试。”
李桃花问:“什么计?”
“把所有衙差的月钱都提到二两纹银。”许文壶平静道。
李桃花差点惊掉下巴,“二两?”
连李春生也瞪大?了眼睛,恨恨看向自?己的一双残腿,只怨自?己残疾,不?能有幸去?挣那二两银子。
因为给的钱多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来衙门当差的大?多是凭关系进来的,衙门管吃住管衣服,月钱等于没有,就这样还有一群二世祖削尖了脑袋想进来,因为只要进了衙门,自?有一百种办法让自?己手头有钱花。
县太?爷此番将月钱提到二两,等于给肥肉又上了一层油光。
许文壶道:“我来此任职至今虽无甚长进,却也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告示张贴出去?若仍无人敢来,大?不?了就再?往上加。”
兴儿这时皱巴着一张脸,吞吞吐吐道:“公子,衙门的公库早被上任县太?爷打包带走了,若将这个?改进上报朝廷,等钱下发?下来,起码也要等到明年?。而且咱们带的盘缠也已经花的差不?多了,纵然是想自?己垫上,恐怕也没那个?本事。”
许文壶怔愣一瞬,精气神顿时便被抽走许多,神情忧愁起来。
李桃花默默观察片刻,清了清嗓子道:“对了,突然想起来,我那边还有二十两放着,也是你之前给的,反正留着没什么用,就先借给你好了,以后别忘了还我就行?。”
许文壶面露吃惊之色,抬眼呆呆看着李桃花,仿佛从未想过她会有如何?举动,再?开口,一时间声?音都有些略微哽咽:“李姑娘,你……”
李桃花不?耐烦道:“好了,我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肉麻的话不?要跟我说。我就是纯纯看不?惯王大?海仗势欺人而已,能够把衙门的人手问题解决了,以后干什么都方便,也不?用天天担心被他?派人谋杀了。”
李春生看着这感人场面,脸色逐渐变得僵硬,不?禁开口道:“衙门竟已到艰辛到如此地步了?”
“我下个?月的月钱可还有着落?一两银子还发?放得起吗?许大?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少发?我那份,我还要赡养老人的,我奶奶这刚过上几?天顿顿吃肉的好日子。”
许文壶忍俊不?禁:“李兄放心,自?短不?了你的。”
李春生总算松了口气。
半个?时辰后,告示一经张贴,衙门口立即围满了人。
“我没看错吧,衙门这是要从咱们小老百姓里面招人了?”
“可不?是吗,二两银子一个月哩!”
“去?了就是得罪王大?员外,你们谁敢?我反正不?敢。”
“我去?!爷爷的,二两银子啊!干个?几?个?月就够娶媳妇的了!”
“我也去?!天天被人欺负,我看我当上了衙差,谁还敢欺负我!”
“你们真是要钱不?要命……哎!帮我问问瘸条腿的能进不?!”
一日之内,衙门里的人马整个?换了个?遍,许文壶选了一夜的人,留下来一批年?轻壮实的,另外向李桃花打听了人品,有过欺人行?窃的一律不?要。
翌日早,许文壶带着人,风风火火上门捉拿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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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大?宅。
王检正忙给头上的疤瘌换伤药,嘶着凉气打了下婢女的手道:“轻点,给我扯掉了肉还得重新长。”
这时下人来禀报,把门外县太?爷带了一大?帮人亲自?上门的壮景叙述一遍。
王检也不?觉得伤口疼了,听后冷哼一声?,“这臭小子,我歇了两日没去?找他?麻烦,他?倒带着人来找我了?死到临头不?知天高地厚,拿我的刀来!我这就去?会会他?!”
大?门口。
王检扛着刀,瞥着许文壶阴阳怪气道:“哟呵,了不?得,许大?人什么时候来我王家知道走正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