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只有私下动手这一条路, 这是执行律法的失职, 更是我的失职。”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

李桃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淡淡的,在天尽头长大,她最不?少见的就是这些不?公之事, 或者说, 比这凄惨的还要多上?许多, 当初若不?是她遇到的是许文壶这个痴傻的读书人,她的下场兴许比玉仙还要凄惨十?倍不?止, 除了自己的反抗, 亲友的复仇, 谁又能给她们一个公道?

遇上?这种事情,她已经顾不?得去伤感?流泪,下意识想出来的, 是为死者报仇的种种办法。

“人是王家人收买的,”许文壶眼中还剩最后一点?希冀,“兴许林大人并不?知情,我还可以去找他禀明情况。”

李桃花嘁了声,心道:林祥就住在王大海家里?,能不?知道就怪了,整个天尽头,八成就你个呆子还信他是个好东西。

心中想法刚落,堂外传来声音:“回大人,王家人已经前来接王银出狱了,说是奉林大人之命,任何?人不?得违背。”

一瞬间,许文壶险将手中枇杷捏炸。

他起身,快步奔向堂外,声音在极度愤怒之下显得有些发颤,“我现在就去找林大人问个清楚!”

李桃花刚要阻止人就已经连背影都不?见了,她都不?敢相信许文壶还有动作这么快的时候。

踟蹰一二,她跺了下脚,恨铁不?成钢地追上?去了。

*

园中翠色连绵,将浓烈的暑气全部阻隔在外,林祥身着价值百两?的蝉翼纱袍,卧在摇椅上?,只要一张嘴,便有丫鬟往他口中送入剥完去籽的葡萄。

随从忽然前来奉上?耳语,他听后微微一挑眉头,神情里?旋即出现讥讽之色,笑道:“既然登门求见,本官又岂有不?见之礼,让他进来。”

少顷,许文壶被带到。

因是一路跑来,他满身汗气,额上?汗珠接连滑落,即便已是极力压制,胸口仍在不?受控制地大起大伏。

他压下满腔质问,端起两?臂对林祥行礼,声音沉闷至极,“下官见过林大人。”

林祥还在闭目养神,亭中凉风习习,他轻衣薄裳,气定神闲道:“如?此着急要见本官,不?知许大人有何?贵干。”

许文壶在路上?被李桃花调-教一路“如?何?在能保住命的情况下和对方把话说明白”,但等?人到了眼前,他头脑一片空白,直接开门见山:“王家人说是奉您的命令前去衙门接人,下官敢问可否属实??”

“是有这么回事,”林祥懒洋洋睁开眼,喝了口刻意放凉的雨前龙井,嗐了口气,惬意闲适的姿态,“案子其中的隐情想必许大人也已得知,既然都是误会,衙门自然没有关人不?放的道理,本官知许大人秉公做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可也不?能因此冤枉了好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