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珏是很矛盾的。他的表象是天真、纯白、顺从,内里却是得寸进尺、索取与占据。
明明说“不喜欢”,却表现得如此珍重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件礼物。说厌恶与宋烁的亲密,却又必须抱着宋烁。他只是惯性依赖哥哥,需要哥哥,却给宋烁营造被爱与被需要的假象,在患得患失中摇摆不定。
但宁珏覆盖他的手,血液沾湿他的绷带,如同共享伤口,也共享疼痛。
宋烁突然卸掉力气。
算了。
他抚着宁珏的面颊,慢慢靠近,贴上他的嘴唇。柔软的,附着着海水的温度,不算温热。
算了,宋烁想,我不要宁珏的爱了。
只要留在身边,他们的一辈子未尝不算相爱。
“以后会再买的,”宋烁说,“没有分手。”
宁珏红着眼睛:“……真的吗?但厦门太远了。”
“再远都会买给你。”
宁珏终于破涕为笑,点头说“好”。之后,宋烁打电话问前台要了紧急药品,两人在客厅处理宋烁伤口。每人贡献一只健全的手,艰难涂着碘伏。
伤的右手,掌心新旧伤痕叠加。旧的是幼年,新的是眼下。宁珏说:“你的手也太多灾多难了,真是。”
“不怎么疼。”
“你攥鞭炮的时候也不疼,”宁珏嘀咕着,“你是无敌金刚。”
他故意说俏皮话,活跃气氛,但宋烁没笑,只是垂眼注视着宁珏的眼睛。
简单处理完伤口后,已经是半夜三点,终于得以睡觉。找了半宿的海螺,情绪过度起伏的宁珏,如今眼皮打架,已经困得支不起精神,很快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