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七茵指尖点了点照片上宋仪枝的脸,补充了一句,“问题是,在宋仪枝买下这张照片后不到一个月,她就'死'了。”
一道灵光突然从脑中闪过,坐在离窗最近、离办公桌最远的陆听安抬起头来。
“Perla,我想看看照片。”
“哦,好。”俞七茵应了声。
她伸手,还没碰到桌面,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先她一步摁住了那两张照片的角。照片被一根修长的手指往桌边一拖,轻而易举地就被拿走了。
俞七茵:“……”
顾应州几个大步走到陆听安身边,照片递进他手里,自己则非常自然地拉开了窗边另一把椅子,坐下。
原本还围在办公桌边的付易荣那几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朝顾应州那边走过去了。于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重案一组的成员就进行了一次挪位,从以顾应州为中心,变成了以顾应州和陆听安两人为中心。
俞七茵眼神复杂:“……”
陆听安注意力已经不在这几个人身上了,头顶的光线被挡住,他还往旁边侧了侧,不经意间跟顾应州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温暖孤儿院只是港城众多孤儿院中不起眼的一家,从照片里就能看出来,这里平时无人问津。不然也不至于连正对着大门的窗户破了,都只是用两块完全不搭噶的木板给挡了起来。
两张照片中,五年前的那张照片里孩子比七年前还要多几个,多的是三四岁的那种小孩,而两年都在照片的孩子则是长大了些,大多瘦瘦的,照相的时候不敢看镜头。
温暖孤儿院收留的孩子百分之九十都是七岁以下,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十多岁的,只有三个。
陆听安的目光渐渐锁定在了一张女孩的笑脸上。
七年前的照片里,别的孩子开心地围在宋仪枝的身边拍下一张照片,只有她站在宋仪枝的身后,对着镜头露出一抹笑脸,天真纯粹,却又有对镜头的好奇和渴望。
那张脸跟梦中的白裙女孩并不一样,可陆听安还是从两张面孔中找到了相似的地方。十五六岁,正是女大十八变的时候,伙食稍微好一点,打扮得稍微细心一点,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果然,在五年前的照片里他找到了那张更贴近梦里女孩的脸。
陆听安说:“我知道五年前替宋仪枝死的人是谁了。”
“什么?!”付易荣几人震惊。
这就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办公室只有顾应州的表情依旧淡定,似乎早就料到陆听安会带给他们一个惊喜。
陆听安眸光有些复杂,“没想到宋仪枝居然从孤儿院里找到了自己的替死鬼。”他把照片往后递,解释道:“温暖孤儿院里只有一个快成年的女孩子,她个子不矮,但瘦弱,也只有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身处孤儿院的自卑。”她在笑,一直在笑。
生长环境对孩子的影响很大,尤其是在孤儿院的孩子,从小被抛弃的经历会在他们单纯的心里留下很浓重的一笔。别看那些年纪小的孩童看起来跟宋仪枝非常亲昵,实际上他们动作小心翼翼,都会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能够触碰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而在人群中,偶尔也会出现一个例外。她是一朵向阳的努力生长的花,却被一只手恶狠狠地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