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门外的声音更响了些。

耳尖地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时,陆听安掐着嗓子尖叫了一声,声音细又长,带着惊恐与痛意一般。

钥匙转锁芯的声音果然停下。门外两人在观望,大声问:“没事吧?”

陆听安拧起眉头,烦不胜烦地用粗粝难听的声音吼,“滚犊子!再敢坏我好事,老子把你们头拧下来当球踢!”

这下子是把门口的那两个人给吓住了,他们对视了一眼,赶紧把插在门上的钥匙拔出来。

“真看不出来,这金主长得瘦瘦小小的,居然真能拿下那个女人。不过……”男人露出猥琐的表情,“真好奇他们是用的什么姿势,一定像大树上挂根小辣椒。”

“哈哈哈哈哈哈这话你敢让里面那位听见吗?”谁看不出来啊,来这的人有钱是有钱,但在其他方面多数都有缺陷,要不然也不至于干这种勾当。

男人嘚瑟得耸了耸肩,洋洋得意地将钥匙往上一抛,随即稳稳攥入手心,“他正在干正事,听不见的。走吧,他都让我们滚了,我们还留在这里碍眼做什么?忙了一天饿死了,去整点面跟鸭货吃。”

两人意见统一,也没跟那几个打手交代一声就离开了。他们并不觉得会出事,听里面金主的那声音,比来的时候要中气十足得多,显然是玩的正开心,还有那女人,也是饱受折磨的嗓音。

男女之间力量差距果然还是悬殊,这是上天给他们男人最好的赏赐,他们天生就是能让所有女人臣服在脚下的。

想着,这两个男人更放心了一些。

可是任由他们谁都想不到,他们自以为强悍的男人,正跟烂泥一样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而被他们看不起的“女人”,其实是能一人演二角的真男人。

听到两个人的声音在门外消失,陆听安稍稍松了口气。

手指上的血已经有了要干的迹象,他嫌恶心,将手背在被罩最白的那一块来回反复地擦拭。

很快被罩就被染上了一些不干净的血痕。

没了类人猿在耳边聒噪,陆听安终于有机会看看自己刚才攥到的是什么。

在他的手边,沾满血迹的俨然是一个玉雕,块头不大,差不多他小臂那样的粗细,又比小臂稍微短一点。

玉雕做工十分精细,是一个坐在海边抱着孩子的温柔女人,她穿着纱状的衣服,肩膀和胸膛半露着,呈现出一个喂奶的姿势,她的腿长而直,蜷盘在一起,匀称有致。

这个玉雕的雕工有多鬼斧神工呢,差不多就是连手指脚趾的指甲都能看出来,还有肌肤纹理。包括女人的脸都那样温柔,看着怀中孩子的眼神如盈盈月光,美好而又皎洁无暇。

陆听安隐约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

陆沉户对神鬼之说的玄学颇有些研究,家里不仅有一些他供奉起来的神像,还有一本从玄诚道长那里买来的神像书。倒不是每个神像都要供奉到的意思,只是每个人信奉的神明不同,他需要了解一些别人的信仰,万一以后做生意的时候碰到了,也好斟酌着自己该怎么说话,或者做些什么能让甲方觉得颇有诚意。

这个女人的画像,似乎就是有在那本画册上见到过的。

陆听安盯着女人的脸想了好一会。玉雕上面的血迹因为干涸变得有些张力,呈现出块状的偏干痕迹,近看知道那是血,远看就仿佛这块玉就是血玉的材质。

指尖不经意得从女神像怀中的孩子身上抚过,陆听安突然就想起来四个字水月女神。

水月女神并不是从很早之前一直被供奉下来的神明,她是在五十多年前,突然小范围的火起来,被一部分人当成子嗣繁衍、赐子赐福的神明代表。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些已婚不孕的女人会找女神祈福,寺庙也开始供奉水月女神像。

但是对于水月女神,港城一直以来都是分成两派的。一派认为她就是女神,是最温柔最无私的神明,一派则是把她当做“淫.邪”的典范。还有一部分便是保持中立的态度,对这位女神不贬不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