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正的案发现场。

陆听安像个透明人,他看到一个身穿风衣,戴着一顶鸭舌帽的男人在黑夜中走进江舟荣里。

江舟荣里门口的保安亭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然而夜深人静没有几个人进出,保安也趴在桌上打盹,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从小门闪了进去。

那个男人一路穿过几栋楼,走到十二栋上了四楼。他应该常在深夜来,身上带着陈时有家的钥匙。

打开门走进陈时有家,灯都亮着,画室没有人,浴室隐约有水声。男人在玄关处站了会,沉默着换了鞋。

他没有第一时间进浴室,而是直奔陈时有的卧室。

陆听安看到他趴在陈时有的床上一寸一寸地找,很快他就看到了什么,拇指和食指捻起那东西举在眼前。

从陆听安的角度根本看不见那是什么东西,但他能猜到,应该是一根不属于男人和陈时有的头发。

男人极其愤怒,手指攥着棉被到骨节发白,床垫也被他一拳砸得下凹。

接下去的事似乎就变得顺理成章,他离开卧室到客厅,操起茶几上放着的烟灰缸就往浴室冲。

陆听安没有跟着走进去,他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只能看到他藏在身后的手上戴着一只表。

那块表他曾在陈时有的抽屉里看到过,价值不菲。男人手上那块跟陈时有的那块大小有些不同,但看得出来是情侣款。

陆听安听到他们在争吵。

男人的声音愤怒到带着粗气,他质问陈时有,“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你喜欢的从来都是女人对不对!你欺骗我,获取我的信任,让我走上一条不归路!”

陈时有的声音要温和一些,他不理解自己的男朋友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他温柔地,试图安抚,“周晨,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男人怒极反笑,“还在装,我在你床上找到了女人的头发,你背着我跟女人睡!她也亲口告诉我了!”

浴室里传来水声,陈时有惊讶地从浴缸站起来,“不可能的,是阿姨的头发吧。你知道的,我的房间白天会有阿姨来打扫……”

听他耐心解释,男人的怒火平息了一些,似有疑虑。

他的声音也终于不那么暴躁,“这么说你还是爱我的,时有,我们一直在一起好吗?”

陈时有没说话。

男人追问,“回答我,我们两个一起生活不好吗?你不要再想出国的事。”

这次,陈时有开口,他轻声说:“周晨,我买了下周的机票。”

男人似是突然被掐住了嗓子,“那…我呢?”

陈时有说:“你等我,我”

后面的话陈时有再也没能说完。

陆听安听到里面传来硬物相撞的声响,他拳头攥紧,猜到那是什么声音。

半分钟后,拿着烟灰缸的男人从浴室出来。他低着头去了厨房,从架子上抽出一把水果刀。

等他再次从浴室出来,风衣上就沾染了大片的血迹。

那块手表的表盘上也溅到了大滴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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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里,陆听安知道了凶手的名字,他叫zhouchen。

陆听安很想把这条线索与重案组共享,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说出这个名字,两个小时之内顾应州就能把凶手逮捕。

可他的这个想法也就只能保留几秒钟。

事实是只要他敢说出zhouchen这个名字,两个小时内他也可能会被送上实验室的手术台。

立案第二天,曾亦祥一整天泡在各大珠宝店,没能找到那颗珍珠耳环的购买者。听其中一家店的店员说,这是一两年前流行的款,要找到谁家先卖的并不容易。

同一天,重案一组休假的警员回归,得知才休假就发现尸体,一组队员表示震惊,但忙碌一天,也未发现什么新线索。

陆听安一整天坐立难安,在脑子里把zhouchen能组成的名字罗列了上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