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第一次见这种大螃蟹,如活的一般,颜色像极了青色的大蟹,螃蟹突出的小眼睛也活灵活现。

这样的木雕,和裴曜做的小肥鸟完全不同。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木头做的一只螃蟹能卖好几两银子。

等裴曜看完,把螃蟹递过来,长夏小心翼翼接住。

见他眼睛亮亮的,裴曜笑了下,又看向老孟头,说:“确实不错。”

孟叔礼又哼一声,显然很不满意,开口道:“不错?除了我,也就皇城那边有这样的东西。”

“皇城?”裴曜顺嘴问道。

“我师名许璋,这个许,便是皇城许家的许。”孟叔礼一脸自傲。

大夏境内,无论哪里的木雕玩器匠,都知道皇城的木头许家,一手奇功巧艺闻名天下,不说达官贵族,连宫廷之中都大为赞叹。

尽管许璋并非许家嫡系,但在燕秋府,也是很有名的木雕匠。

狮、虎、鹰、隼等,刻的栩栩如生,所做的亭台楼阁精巧漂亮,门窗皆能打开,甚至室内也可放置极小的桌椅板凳和床榻,小而巧,曾一度在燕秋府城盛行。

许家?

裴曜和长夏都一脸不解。

孟叔礼没听见类似惊叹的讶声,一转头,就看见两个人疑惑不已。

真是没见过世面!

他心中愤愤,但不好和两个乡下小儿再置气。

裴曜生于乡野,长于乡野,皇城远在千里之外,别说什么许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认识。

长夏就更没听过了,不过他们家亲戚倒是有姓许的,就在许家沟住着。

“行了,你说这些我也听不懂。”裴曜懒得听他说这些,吹破天都不认识。

他起身,要带着长夏离开。

孟叔礼没拦着,只问道:“你可有意?”

裴曜停住脚,转身说道:“拜你为师,要给你养老送终?”

“自然。”孟叔礼颔首,他想了下,又说:“若你真有这个意愿,我毕生所学,绝不藏私。”

这是他的诚意。

这种话他原本不稀得说,他和那些老顽固不一样,既然收了徒,这点手艺总不能带进棺材里。

况且,裴曜品行他看得出来。

上回不欢而散,这次动了手,也没有一句提及。

裴曜还是没有一口答应,说道:“我家中父辈祖辈俱在,这样的大事,不能不过问长辈。”

孟叔礼点点头。

他看见桌上的螃蟹,拿起来,喊道:“等等。”

裴曜又停下,见大螃蟹被丢过来,他抬手接住。

孟叔礼说道:“小玩意,带回去吧。”

裴曜没客气,直接塞进长夏手里,道一声:“走了。”

孟叔礼没再言语,看着他俩出门,许久后叹一口气。

·

梧桐小巷。

裴曜一出门,见邻居家门前坐着两个老太太。

他俩模样生得好看,又是一副仗义的热心肠,叫人哪能不喜爱,老妇笑着招呼:“小哥儿,小兄弟,来坐坐?”楽閣

她俩从院里拿出板凳,裴曜没有推辞,拉着长夏坐下,问道:“阿奶,跟你们打听打听孟家老头。”

老妇没有任何疑心,从老孟头丧妻丧子的凄惨,说起来就没停下。

其中一人还让自家小孙子端出来一碟果脯,一壶茶,让长夏和裴曜吃着喝着,好不热心。

裴曜听得头大,直接问对方,孟老头为人如何。

两人都称赞起来,直言是个好人,年轻时买下这处宅院,与四邻都和睦,又告诉裴曜,在附近打听打听,谁也不能说老孟不厚道。

见她俩信誓旦旦,而且王马儿过来时,邻居都帮着老头喝骂,裴曜心中有了底。

想起王马儿,他思索一阵,问了一些关于王马儿的事。

巷子里都厌恶这人,不止两个老太太倒豆子一样说起,其他人也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