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早年还有因说闲话惹出事端来的,差点被人打上门。

他们看似到处跟人说话,谁都能聊两句,实际村里不少人都觉得烦,碍于面子搭理两句就直接走了。

平时大伙儿话话家常解解闷也就算了,哪有当面嚼舌根、见不得别人好的,一看心思就不正。

再说了,他们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那几个就算眼红到给气死了,连他家一点肉沫子酒星子都沾不上。

陈知这才想通,再不理会那一点闲言碎语。

太阳很不错,光线亮堂堂的。

收拾完猪圈,长夏洗了手,又跟着大人织布、纺线。

等到裴曜和裴灶安回来,陈知手中又多一笔进项。

猪秤了一百八十二斤,卖了两千一百八十四文,也就是二两一钱并八十四个铜板。

肉价其实说不准,有时候刚卖,没过多久就涨一文两文,百八十斤的猪,涨一文也能多赚一百多文。

不过已经卖了,裴家人都不去想,顶多听一听,明年或许可以迟点卖。

和何首乌这样的值钱药材不同。

猪价、鸡鸭以及米面粮价,事关民生,朝廷向来有平抑物价的举措,为的是百姓吃得起,买卖的价钱自然不会太高。

裴曜来回拉车,太阳好,身上出了汗,再加上衣服穿了几天了,他干脆换了一身。

长夏见还早,干脆烧了锅热水,等水热了,和凉水兑一兑,就把衣裳给他洗了。

家里柴火足够,天一冷,陈知便叮嘱长夏,洗衣裳还是烧些热水,省得手上又长冻疮,又不是烧不起这几根柴。

陈知回屋放钱了。

裴曜走进灶房,说:“多烧点,我正好洗头发。”

“嗯。”长夏应一声,又道:“添的水多,足够。”

高挑少年星眸含笑,忍不住说:“六两了,加上阿爹手里攒下的,就算成亲花十二两,还有几两的剩余。”

不大办的话,也花不了十二两。

提起亲事,长夏不像裴曜那么直言快语,随时随地都能说起来,一点不见害臊。

裴曜又说:“我手里有一两左右,这回阿爹多了六两,这一两应该不用交,以后你想买什么就有钱,不用跟阿爹要。”

见长夏没吭声,他没好气问道:“听见没?”

长夏只好木愣愣点头。

家里大事小事都有阿爹做主,阿爹不在还有阿奶,他自己很少花太多的钱,在家吃喝都不愁,总觉得藏私房钱不是很妥当。

几个铜板也罢了,裴曜手里的一两,算是大钱了。

裴曜有点气他的呆,不过想起一下子多了六两,还是很高兴。

不等两人再说什么,外面陈知就喊了。

“裴曜,把狗拴起来,省得乱跑。”

“知道了阿爹。”裴曜应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白狗还没溜出家门,就被一声熟悉的口哨叫住,它下意识回头。

听到裴曜喊它回院里,顿在原地似乎有点不情愿,尾巴都耷拉下去。

“回来!”陈知进柴房前喊了一声。

白狗只好跑回来,垂头丧气被拴在院子里。

裴曜拍拍狗头,又挼一把毛绒绒的狗耳朵。

夏天还好,如今天冷了,狗毛越发厚实,瞧着肉乎乎的,在外面乱跑被捉走的话,很难找回来。

前两年冬天,村里就有狗被药了偷走,没找回来,多半进了别人肚子里。

等夜里关上院门,再把狗放开,看家会更灵活些,也省得拘着它了。

老黄狗和白狗的活泼不同,已经不爱出门了,总是趴在太阳底下打盹歇息,因此裴曜没栓它。

·

杨家热闹起来,里里外外忙了好几天。

陈知和赵琴交好,两家又是近邻,这几天一直在帮忙。

吉日的前一天,杨家从大门到屋子,各种囍字、红布都张贴好了,到处都洋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