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韩琦记得上回与吴育闲谈时,吴育提起王雱第一次去洛阳宫那日曾流露出别样的神情。当文人的,最容易的就是怀古伤今,古往今来多少诗人都有过这样的痛惜。

尤其是王雱有个爱忧国忧民的爹,去年韩琦还看过王安石给官家上的万言书,句句直指大宋要害,表示大宋已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官家身体每况愈下,精神也大不如前,折腾不了第二次庆历新政,那份万言书自是被压下去了。

韩琦毫不怀疑王安石会把自己发现的种种弊端、种种问题告诉王雱,甚至还把他拟定的一些变法章程告知王雱。

有这样的认知打底,王雱自是容易想到更多,听到官家的预警之梦合该这样:又是震惊,又是担忧,又是痛惜。

即便不太看得惯王安石那块臭石头,韩琦还是很爱惜王雱这个后辈的,自然不认见他当真困在那预警里头。韩琦道:“这只是梦的前半段而已。”他又把梦的后半段给王雱讲了,问王雱是不是有和别人说过这样的话。

王雱听了依然很震惊,甚至都有点想去找义海和尚或者邵雍搞搞封建迷信了。他确实和苏轼他们在国子监里这样扯过淡,可那纯粹是学习压力太大,他们吹吹牛逼解解压。当时他很确定没别人,怎地官家就能梦见这一段?

韩琦确定了这事不是王雱整出来的,心中也颇有些震动。所谓的“君权神授”“受命于天”这种事,韩琦以前其实不太信,只是学来忽悠人的而已。可官家忽然做了这么一个梦,他顿时变得不太确定起来。

若梦的前半段是预警,后半段岂不是在说,王雱这些个半大小子是大宋未来的希望?

这么说虽说也没什么不对,他儿子韩忠彦当时都在场,他自然很愿意相信他儿子也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可,平日里这样认为是平日里这样认为,当真出现在那样玄乎的梦里就很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