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深藏于记忆深处的剧烈疼痛的图像片段被强制回放

装有安非他命的注射针管。

挂着血肉的手锯。

一条文字框:“@11556654:400万,双腿。”

一闪而逝的三个碎片图像同步进梵塔的大脑,他瞬间斩断触丝连接,知道不能再继续探寻下去,这些片段如果拼凑完整,会让林乐一即刻崩溃。

他只是开个玩笑,小孩子的记忆能有多残酷?无非是被老师训,被父母打。

梵塔懊恼极了,他总是忘记林乐一缺少双腿和左手的事,毕竟这孩子真的很开朗。刚刚到底怎么了,自己竟会鬼使神差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林乐一眼神失焦,僵硬地跪坐着,一层水雾在眼睑中将溢未溢。

过了十几秒,林乐一的眼睛重新聚焦,看清梵塔谨慎关切的脸,哑声苦笑:“你刚刚干了什么?剧痛,我什么都招了,这叫虐待俘虏吧,怪不得你被撤职。”

幸好没事。梵塔看着他汗涔涔的脸,心里很抱歉。

灵体探测板上的数据一直没有变化,他们都无事可做,但林乐一也不再说话了,坐在书桌前玩手机,梵塔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起身去上厕所,过了很久还没回来。

梵塔想想不对,摸到洗手间外,门被反锁着,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你在里面做什么?”

“上厕所。”林乐一闷声回答。

“把门打开。”

“我真的没事。”

“我数到三。”

“不怕被吓到吗。”

梵塔握住门把手,一股细藤蔓缠上门锁,长进门缝里,将简易锁推回锁槽里,拉开门。

林乐一双手撑着水池边缘,诡异地面对镜子站着,脸色苍白,发丝全被汗水浸湿,眼睑通红,颤抖的嘴唇念叨着什么咒语。

他居然用针在脸颊一侧缝上了黑线咒字,直接缝在血肉上,针脚向外渗出血珠,从下巴滴落到池子里。

除了脸,他还在自己右手臂皮肤上缝出黑线咒文,静心咒、忘忧咒、解妄咒、安魂咒,所有他所掌握的灵缝针咒都缝在手臂上,只为忘记刚刚那些不慎记起的片段。

梵塔无法再保持镇定,没想到自己无心之举居然给这孩子带来如此剧烈的痛苦,如今该怎么弥补这天大的过失。

林乐一转过头看着他,脸色白得像鬼,下眼睑泛着病态血红。

梵塔准备接受他的怨恨和叱骂。

他扯起一丝勉强的笑:“没有青骨天师坐镇,魇灵入侵到房子里报复我。你说得对,它们会想方设法惊吓我,想不到它们这么厉害,是我轻敌了,你没事吧。”

“我。”梵塔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注视着那张漂亮的脸蛋,黑色咒字缝在肉上,如果经受这样的痛苦才能抚慰刚才的记忆,不敢想象完整的回忆到底多么恐怖,这全是自己失职所致。

房间里飘起一股阴风,风拂过之处发出窸窸窣窣响声,魇灵的阴笑正一步步接近林乐一,他心绪激荡,是入侵的好时机。

梵塔立即转身,挡住魇灵俯冲附体的必经之路,抬手召唤,一条黑色剑藤拔地而起,在他手中汇成一支纯黑权杖,权杖表面亮起一层金色符号文字。

连带着梵塔的脸和手臂腰腹也浮现出金光部落图腾,权杖重重落地,他喉咙里发出低沉嘶声:“暗算戏弄吾,即挑衅女王的威严,放肆。”

他紧握权杖向后挥舞,在掌心飞旋十几圈后,剑藤权杖如一柄利剑向着阴风飞去,飞到一半就化作满天金色箭雨,溅射到周遭的墙壁和天花板上。

每一片剑藤碎屑都穿透阴风,没入墙壁,碎块冒出一缕黑烟。

阴风痛苦尖啸,从排气口溜走了。

灵体探测板上的数字震动,但游离态的魇灵数量并没有减少,它没有死。

魇灵可以均匀散布在一大片空气中,只有它附体后并被驱出来的一瞬间,趁灵体聚集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