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爷:“你当真想好了?你也应当清楚,若一个不慎……会有何后果?”

谢漼:“侄儿自是清楚。”

谢二爷又看了他片刻,还是问:“你计划何时?泗州不难,我知会吏部一声便成。”

谢漼:“明年三月。”

谢二爷点头:“好。”

伸出手,虚空点了点谢漼,“这般烫手的差事,也就你上赶着去!”

语气像是埋怨,那眼里却隐隐闪烁着赞叹。

谢漼长揖,道:“多谢二伯。”

谢漼从谢二爷院中出来后,唤来承安。

承安依照谢漼的要求,找了几处地,并将各处详细情形一一禀报给谢漼。次日,谢漼便亲自前去查看。其中一处,地势高爽开阔,又临近通衢大道,车马往来便捷,却又不会过于嘈杂喧闹。

谢漼便定下,当即吩咐承安去办理过户登记。

谢漼心中盘算,外派三至五年,待回来,宅子也差不多建成了。

正好。

几上放着本《沟洫志》,寻真随手翻了几页,见谢漼进来,又放下。

谢漼最近总看水利相关的书。

谢漼向她伸出手:“真儿。”

寻真应了声,握住他,主动坐到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谢漼。”

谢漼:“嗯?”

寻真的脑袋挂在他臂弯上,抿抿唇,没有说话。

谢漼的心尖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

怎这般像恒哥儿。

谢漼抚着寻真的鬓发,柔声问:“真儿,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寻真哼了一声,将脸撇到一边。

这一哼,仿佛带着丝丝热气,钻进谢漼胸口,挠得他心脏软绵绵、酥酥麻麻的。

与真儿愈发亲密,才得以窥见真儿本性。

才知从前的自己,错过了多少,若是能早些与寻真敞开心扉,彼此诚心相待,何至于蹉跎岁月。

这样的日子,他早就过上了。

陇州那两年,也不至于过得那般孤寂清冷、备受煎熬。

谢漼声音更柔了些:“真儿快与我说,莫憋在心里。”

寻真埋怨的小眼神投了过来:“……跟你说有什么用。”

谢漼心中一紧,抱着她,手紧了紧,“怎会没用?”

“真儿莫不是小瞧了你丈夫的能耐?只要你有所求,便是要那天上的星辰,我也想法子给你摘来。”

寻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漼竟然会说这种话。

谢漼:“真儿笑什么?”

寻真弯着眼睛:“没什么……我就是无聊了而已。”

原来如此。

谢漼心念一动,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怕事有变,让她空欢喜一场,便按捺住,打算等一切都万无一失了,再给她一个惊喜。

谢漼吻她脸颊:“等天气暖和了,我带你出去玩?”

寻真:“我现在就想玩,你可以陪我吗?”

谢漼看她这眼睛,便知道她准是又有了鬼点子,留了几分余地,没有立刻答应,否则又要被她说“轻诺必寡信”。

“真儿想玩什么?”

寻真扯扯他袖子:“你先答应我。”

谢漼坚持道:“真儿先说。”

寻真说:“我想打雪仗。”

谢漼立马道:“不可。”

就知道。

寻真的笑容凝在脸上:“你不陪我,我就一个人玩。”

谢漼:“不可,真儿莫要拿自个身子胡闹!”

“你本就体弱,又肾精亏虚,这天寒地冻的,在外面打雪仗,极易染上风寒,到时身子可要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