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坐在后座的安全座椅上，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所见所闻，快乐得像只小鸟。

林槿华却无心去听，只想快点看见女儿，心里焦躁。

只是，最终她的愿望还是落空，因为她只看见谢愈和他的助理出来，根本看不见都不知道多久没见的女儿的身影。

“华姨，她不舒服先回去了。”谢愈来到她面前也不废话，只这般说道。

林槿华与谢愈对视，没能从他那双阒黑又无垢的眼睛里看出一些什么，虽然她觉得桑予应该会将自己的那部分事情告诉给谢愈知道。

“怎么不舒服了？哪里不舒服？需要去医院吗？”林槿华还是关切问道。

“心里不舒服。”

“……”

这话已经说得非常直白了，林槿华再问下去只会让自己愈发难堪，可她又是不甘心，只对谢愈说道：“你……你好好照顾她，我之后再和她见一面。”

“我会陪着她。”谢愈点头，又是看了小雪一眼，抛给他一个小东西，便目送他们一家三口离开了。

等他们彻底离开之后谢愈才重新回去找桑予。

小肖则是去开车过来。

巷口里，桑予正和另外一个女孩聊着天，谢愈认得出这个女孩是刚刚让他唱《从你的窗户看月亮》的乐手，不知怎的，女孩眼睛红红的，似乎不舍得。

看见他过来了，她便主动和桑予挥手告别，也没有和他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谢愈：？

“她怎么了？”谢愈看着对方走远，还是问桑予。

“她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能欺负你，不然她会不甘心。”桑予的心情很快就恢复，抬起眼来，双眼亮晶晶地对他说道，颊边酒窝若隐若现。

“她不甘心什么？”谢愈低头看着她，觉得她酒窝里甜意更甚，不由得伸手戳了戳。

“她喜欢你啊，但是被我截胡了。”这话没有醋意更多的是得意，得到了一件珍宝那样的得意。

“看不出来。”谢愈不是很在意，随意说了一句。

“那你能看得出来我喜欢你吗？”

“从前没在你心里装摄像头，今天装上了。”

“噗……我发现你好会狡辩啊。”谁说谢愈不会和别人沟通的？她觉得他就超会。

“车来了，我们回家吧。”谢愈不否认她的话，因为他早就发现，这个世界上人们很擅长将黑的说成白的，将白的说成黑的，他们根本不在乎原本的你是什么样子。

他们只在乎……你对他们是否有用。

而现在，他也学会了这样语言的艺术。

～

小肖开车，他和桑予坐后面。

谢愈一直握着她的手，一寸寸骨头摸过去，慢条斯理地，每一寸肌肤也不放过。

桑予不太自在，总觉得这样过于亲密和粘腻的接触让人想起性和情欲。

这些在艺术创作和艺术作品之中并不罕见。

像是她玩儿的烟花和火药爆炸，都有很多人联想到性、爱情和冲动。

只寻求一刹那的永恒，不管身后洪水滔天。

可是她侧头看着谢愈，他又是没多少明显的情绪，好像坐车时候百无聊赖找到的一点儿乐子，有着稚子般的痴迷。

他只是单纯沉迷和喜欢，但这里包含着的情欲和冲动又是不自知。

桑予长久地看着他，感受到手中的反复把玩，心里突然有些怅惘，和抑制不住的难过。

这是他不经意的爱意流露，不是一朝一夕，而是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的日积月累，深入骨髓，一旦泄出，无法回头，更加……无法冷静。

可她一无所知。

她甚至连提都无法提起。

桑予再次痛恨自己出了车祸，以至于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桑予，你回国后是不是还没去复诊过？”谢愈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觉得自己该对她提一提。

“嗯？是。”桑予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