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蛋给了盏盏一周的考虑时间,盏盏一直蹲守设计院,到了最后一天夜里,下了一场大暴雨,路上早没什么人了,盏盏也不走。到了深夜,她看见了秦先生的车,立刻就冲上去。雨天路滑,盏盏突然冲出来,司机没来得及刹车,把盏盏撞出去十几米。”

“很久以后司机跟我说,那天他撞了人,哆嗦着下车去看,看见盏盏像个索命女鬼一样,在暴雨里往车那边爬了十几米,把他吓坏了。本来秦先生和女朋友坐在车里,没打算下车,但见盏盏那么坚决地爬,秦先生就撑伞下车了。

“那天雨太大了,等救护车到,人早死了,秦先生把盏盏抱上车,亲自开车,在暴雨里飙到了一百多迈,把盏盏及时送进医院。”

深夜,暴雨,一个绝望的美人豁出去撞车。

汪悬光本以为秦先生是在哪个巨幅广告屏幕上惊鸿一瞥,认识了阿姐,然后以他的地位要求阿姐作陪。

要是给这不对等的权色交易披上一层浪漫的外衣,那应该是在某个时尚慈善晚宴上,秦销是来猎艳的出资人,汪盏是受邀的女明星。金碧辉煌,衣香鬓影。两人在弥散的金粉中看对了眼,然后去楼上房间里云雨一番。

但没想到秦销竟然是以救世主的角色,进入了阿姐的生命。

还是两次。

“然后秦先生帮忙摆平了麻烦,盏盏出院后,自然而然在一起了,”董秘秘言简意赅,略过了中间的许多事,“有秦先生做靠山,盏盏资源好起来,也很快就出名了。”

客厅里一片安静,汪悬光默然消化方才接收的信息。

回国以后,她没第一时间从董秘秘口中了解“秦先生”,是想先用一手数据勾勒“秦先生”的画像。

经过这三天的冷处理、昨晚的淫趴和夜里的及时刹车,现在只是建立起一个“反社会人格”的粗略模型。

数据远远不够,还需要大量的观察。

“汪小姐,”董秘秘突然道,“我知道你们不常联系,可毕竟血浓于水,你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盏盏出名以后,再也不跟人说她有个妹妹,只有对我们这种最亲近的人才会把你挂在嘴上……你拿了绿卡、你成立了公司、你又上科技新闻……每次你有风吹草动,她都比自己获奖还开心。

“盏盏要是知道,我这样跟你说,她一定怪我。她只希望你过得好……但是……”董秘秘苦笑了一下,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坚定有力,“不要放过秦销。”

汪悬光一言不发,脸上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秦先生有钱、有权、有资源、有能力,他作恶,只能等天收。可是你智商超高,见识非凡,你就是盏盏的天。”

董秘秘压低声音,恳切地说:“我会尽我所能地帮你,求你,别让盏盏白遭这个罪。”

周遭空气陷入久久的死寂,汪悬光的目光在董秘秘停驻许久,才轻声说:

“我阿姐有个好朋友。”

·

一天、两天、三天……整整一个星期,秦先生始终没出现。

两人的联系仅限于三天前,秦销让星级酒店的大厨把烹制好的松露,送到汪盏别墅。

姐妹俩都是贵州人,汪盏很喜欢吃松露,秦销便默认汪悬光也喜欢。

他果真做到了“我给你姐姐什么,就会给你什么”的承诺。

汪悬光面无表情地开门,让侍应生送菜、摆盘,继而在签收单上写下“汪盏”的名字,然后在一行人离开前,指挥他们把菜连着餐具一起扔掉。

她讨厌松露的土腥味儿。

又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三天,汪悬光百无聊赖地闷在别墅里等待金主临幸。

这天傍晚,天色阴沉,寒风猛刮,似乎要下雪了。

汪悬光开车出门,打算在附近转转。别墅区相当大,双向行车道一览无余,前后几百米都没有车,也没压着速度,放心地往前驶。

然而这时

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猛然从枯枝掩映的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