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时,他打算回国公府陪汪悬光一起吃晚餐。至少在做爱之前缓和一下关系,直接提枪就上跟动物还有什么区别?

可刚踏出办公室一步,秦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汪悬光下午来办公室,是专门来睡他的!她肯定会和上次一样,爽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愤慨和恼怒到这时才迟迟发酵起来。他在走廊上愤然一转身,回办公室打开酒柜,猛地灌了一口威士忌。

可是一口酒还没咽下,他又担心酒味会熏到她,连忙吐了出去,然后吩咐秘书,晚餐别出现茴香、芹菜、韭菜、罗勒等味重的食物。

在办公室磨磨唧唧地拖到晚上八点半,秦销不得不叫司机送他回国公府。到家也没像往常那样,躲到健身房去洗澡。进屋时,汪悬光正在西梢间的娱乐影音室里玩游戏,听见他的脚步声,摘下VR眼镜,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其他表示。

秦销冷淡地向她点了点头,然后放下公文包,脱掉风衣外套,径直冲进浴室。

……

皮肤上热腾腾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去,秦销站在床边,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要不要做?”

汪悬光抬起头。

昏黄灯光下,秦销肩臂和腰侧的肌肉线条无比有冲击力,清晰的人鱼线若隐若现地延至浴巾里。

她点了下头,一双黑沉的眼睛深不见底:“好。”

“……”

平时他们习惯开灯做爱,今晚秦销主动关了床头灯,沉默着爬到她身上。黑暗中两人上下交叠,没人说话,也没人动。

本来秦销担心自己一看见她那双冷漠的黑眼睛,就会让一条漂着浮冰的河水灌进心底。所以方才在浴室里,把自己撸硬才出来,此刻小兄弟倒是没掉链子,可悬在她身上,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茫然。

“咳……”

他先是试探着揉了一下她的乳尖,瞬间烫手似的缩了回来,僵硬地放到她的胯骨上。

很难形容这种陌生的气氛,像反乌托邦背景下被政府强制交配的两个陌生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地雷区里,不做就会被炸死,做,又很尴尬。

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汪悬光静静躺在枕头上,在“聊天气”还是“聊股票”之间,挑了个更自然的:“你晚上吃什么了?”

秦销搁在她腿侧的手一顿,心说他就喝了一口威士忌,刷了两遍牙,这还能闻出来?

“……”

“……”

四目相对几秒,彼此的沉默使空气更加诡异。

汪悬光没再追问,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客气地仰起头吻住他的嘴。秦销也不好意思全让她出力,闭上眼睛,低下头,刚想认真回吻她

“……嘶!”

两人的鼻子撞到了一起。

秦销吸了吸鼻子,忍着酸痛,若无其事地捧起她的下颌,加深了这个吻。唇瓣摩挲,舌头辗转,不知道又是谁先向上动了一下

“啊!”

他们的牙齿又磕到了一起。

汪悬光闷哼一声,宽恕了他的笨拙,揽着他的肩膀,用力把他拉下来。

然后她礼貌张开腿,秦销也礼貌地扶着自己的坚硬往下压,然而恰在此时,她抬了下腰,膝盖向上一顶

“啊呜!!!”

秦销脸色剧变,猛地坐起。

“呃……对不起,对不起……”汪悬光连忙道歉,伸手碰亮床头灯。灯光下,那根坚硬已在剧痛中软成一条。

“……”

“……”

今晚的诡异氛围终于在此刻达到了巅峰。秦销面色惨白,紧紧捂着下方两颗囊袋。汪悬光心情复杂,坐起来,伸出手,隔着秦销的手背,帮他捂住。

一时无话。

窗外山茶花枝摇动的喧噪声盖过他们的呼吸声,摇曳的黑影落在窗帘上,映衬着咫尺之间的静谧温暖。

“……还疼吗?”汪悬光语气难得地轻柔。

秦销没有回答,只是垂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