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上浴衣下床,去行李箱里翻出衬衫和长裤穿上,心神不宁地在落地窗边站了一会儿,最后“啪”地点了根烟。

空白的雪地上印着秦销离开时的脚印,竹影洒在上面,冷清清的。

大概是尼古丁缓解了紧绷的神经,她坐到沙发上,细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拿起菜单,随意地翻了翻。

温泉老板会玩也挺会吃,菜单上的美丽图片不是“仅供参考”,全是实际拍摄。每一道菜品的旁边都写明了烹调方式、食材来源,还有遣词造句都极其接地气的“民间”美食家的点评。

她难得被勾起食欲,摸着茶几上的白板笔,做了几个标记,拿起打电话要点菜。

就在这时

一道斜长狰狞的黑色影子,穿过落地窗,落在沙发前的地板上。

汪悬光猛地抬起头,瞳孔因震惊瞬间压成针!

门外廊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极瘦的男人,右手持着一把锋利的消防斧头。

灯笼飘摇,忽明忽暗。男人的脸色青白,活脱脱的像个鬼。

他咧嘴笑了笑,露出发黄的牙齿,朝汪悬光夸张却清晰地做了个口型:

汪、盏。

接着他举起手中的消防斧头,雪亮的刀锋在汪悬光脸上闪过白光!

落地窗被砸破了

只听“哗啦”一声脆响,无数片碎玻璃铺天盖地地砸下来,刺骨的冷风顿时穿过破洞,猛然刮进室内,迎面吹起了汪悬光的长发,露出她绝美却冷峻的脸庞。

她仍坐在沙发上,悄悄握紧了手中的记号笔,警惕地望着男人。

男人踩着满地的玻璃碎片,摇摇晃晃地走进房间。

然而下一刻,他居然扔了斧头,哆哆嗦嗦地说:“别别别别别怕……”

他好像真怕吓到汪悬光,脚上一踢,直接把斧头踢到了远处的床底下。同时两只手高高举起,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伤害你,就算你不是汪盏……你怎么会不是汪盏呢?你就是汪盏啊……”

男人的语速很快,逻辑跳跃。

汪悬光闪电般地意识到他要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嗑药嗑嗨了。

“我会对你很好的!跟着秦销不如跟我!秦销会玩死你!我是真的爱你!”

男人一边说话一边移动,他身材干瘦,行进不稳,好像一具迟缓笨拙的丧尸。

汪悬光不想用激烈的动作激怒他,轻而慢地从沙发前站起来,绕过茶几、沙发、落地宫灯,一步步退向房间的角落里。

“……我的女神!”

屋外寒风咆哮,屋内气氛越发紧张。

她的目光始终与男人保持对视,冷静地回忆着这间房的陈设摆放。

摆满了瓷器的博古架与两面墙壁构成了一个斜角。

“秦销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秦销给不了你的!我还是能给你!汪盏!你看看我!你看着我!你说你想要我的心!我都可以把胸膛刨给你”

汪悬光一声不吭,后背贴上了一堵墙,仿佛无路可退。

男人越逼越近,黑影落在她脸上。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汪悬光看见男人的瞳孔因兴奋而扩张着,脸上却挤出一抹凄凉的苦笑,字字带着恳求:

“我真的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那你应该……”

汪悬光话说一半,男人惊喜地问:“什么?”

“跟她入院。”

话音刚落,汪悬光狠狠地踩了一下男人的脚背,握着记号笔的右手虚晃一枪,仿佛要戳他的眼睛,其实趁男人分心的瞬间,下了狠劲儿猛击他的裆部。

“操!!”

男人的惨叫声还没停,汪悬光越过他,双手撑着桌面,利落地翻身一跃,把自己从围困的境地中挣脱出去,同时推倒了博古架

瓶瓶罐罐稀里哗啦地砸到男人身上。

汪悬光穿着拖鞋踩过玻璃片,冲出了房间。雪下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