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彰和曹寅都怔住了,林婵接着哽咽道:“不就是个死麽!人谁无一死,我早死过一回了。还会再惧它不成。九爷你若有个好歹,以为我还会独活在这世上?今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一句话,没有旁的了!你连听都不肯听就赶我走......如你的意就是,我这就走了!”说完往门的方向走,却又不知怎地,朝边上石凳一坐,撇过脸面朝墙默默地流泪。

萧云彰的手攥握成拳,握了又放,放了又握,他低声问曹寅:“还能待多少时辰?”曹寅回话:“半刻时辰。”

他“嗯”了一声,才道:“你去外面候着。”

曹寅也觉他们夫妻吵架,他杵在跟前挺煞风景的,没准九爷早想说些甜言蜜语,碍于他在跟前不便言辞......是这个理儿,他飞快地朝外去了。

萧云彰解掉腰间革带,松开衣襟,再望向林婵,嗓音也变得温和起来:“夫人不替我敷药麽!”

林婵咬紧唇瓣,终是站起来,腾腾地走到他跟前,在看见他腰腹间纵横交错的鞭痕时,不由倒吸了口凉气,泪珠子又簇簇地掉下来。

萧云彰伸手摸摸她的头顶,微笑道:“不让你看还发急,看了反倒更难过!”

林婵没有吭声儿,把药粉认真的洒在他的伤口上,待清理完毕,她替他把衣襟阖拢,小心翼翼地系好革带,不经意地抬头,发现他垂眸正看着自己,目光里皆是怜爱之意。

第壹捌陆章 衷情 <捕蝉(古言)(大姑娘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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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捌陆章 衷情

萧云彰拉她坐自己腿上,林婵怕触他伤处,别别扭扭挨他身边坐了。

“气性真大,敢在丈夫面前摔碗!”他望了眼地上摔破的粗瓷碗,嘴角却扬起弧度:“这可是我唯有的一只。”

林婵脸红了红,并非有意,实在被他冰冷的态度和言语给弄委屈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深吸口气:“关于那本日记册子,我想跟九爷说清楚,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萧云彰打断她的话,温和道:“此时说这个做甚!皆已经过去了。”她今日能够为他涉险而来,要与他同生共死,表明了昔时少年情爱终究成了镜花水月,这份心意已经足够,他还有甚麽不能放下呢。岔开话道:“在萧府好麽?他们可有为难你?”

林婵定定地看他,问:“九爷你信我?”萧云彰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抬手摸摸她的脸庞:“你都打算与和我一起赴死,我若再不信你,便是一块榆木疙瘩,不配得到你的欢喜。”

林婵先是笑了笑,忽然把脸埋进他宽厚的掌心里,不敢大声哭,眼泪湿濡了他的指骨,肩膀一抽一抽的。萧云彰把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颊腮,低哑着声轻哄,说了好些他这把年纪很难说出口的肉麻话,她偏要他重复再说一遍,萧云彰瞪了眼探头探脑的曹寅,再说就顺嘴多了。

林婵不哭了,拉过他的手放在肚腹上,满眼期盼地看着他,萧云彰抚了两把,曹寅还敢说她没吃饭,圆隆隆的,遂笑道:“怎肉都长到这里?小脸却尖瘦的令人心疼!”

林婵怔住,想捶他两下又算罢,凑近他耳畔嘀咕两句,萧云彰显然很震惊,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的肚腹,渐次神情复杂起来,这孩子来得实在不是时候,但他还是难掩喜悦之色,这是他的子嗣,无论男女,皆为他潘家重兴门楣的希望。

曹寅过来轻咳一嗓子,时辰到了。

萧云彰很温柔地抚触,压低声嘱咐道:“你乖乖跟着曹寅出城,城外有人接应,会将你安置妥当。毋庸为我担忧,照顾好自己。”

他有很多话要说,却难得的不知从何说起。

林婵仰起脸儿只问:“你会从这里活着出来,是不是?”萧云彰俯首亲吻她,抵着她嫣红的唇瓣保证:“是!”

她便小声说:“我也信你,我和孩子会一直等着你。”

曹寅照旧送林婵回到杀猪巷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