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都塞得满满当当。
花扬无声地笑了笑,将怀里的阿福放下,抬手去抚那些物什每一样都是她亲手在清单上写下来的。
最后她的手在顾荇之的衣架上停下了。衣架上挂着那一晚他穿过的睡袍。
花扬取下长袍,将其罩在了自己身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时门外传来动静,花扬赶紧灭了烛火,看见顾荇之步履疲倦地走进来。
没有点灯的屋子里,月色皎皎,从菱花纹茜纱窗上流淌进来,落在空荡荡的衣架上,在地上投下一道寂寥的影。花扬这才惊觉自己还披着他的外袍,拽着襟口的手一颤,难得紧张了一息。
好在顾荇之今日许是太累了。他进门后便借着月色,径直去了净室。
花扬躲在屏风后,静静地凝神看他,连呼吸声都隐去了。
她看见他的手指停留在那道她留下的伤口处,一遍遍缓慢地抚摸着,好似在把玩什么心爱之物。
伤口已经愈合了,不仔细看根本不会知道它的存在,就如同她和他的那些过往一样,都要细细地想,才能抓住一点点尾巴。再过些时日,她在他身上留下的这唯一痕迹,大约也该消失了。
顾荇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困意袭来之后,一段故事再次涌入了他的梦境。
同样也是在绍兴十四年,南祁与北梁的春猎之后。午后蝉鸣声声,直叫人眼睛发胀。顾荇之放下手头的案卷,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旁边跟着他熬了一夜的秦澍觑他一眼,敢怒不敢言地长长叹出口气。
顾荇之仿佛没有听到,兀自揉了一会儿,又拾起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