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口气,倏然间,一只干燥温热的大掌覆上来,将她的呼吸也堵住了。
熟悉的手法,熟悉的温度,就连气味都是熟悉的。昏暗的船舱中,花扬抬眼,笑意盈盈地看向顾荇之。
那双深黑的墨瞳倔强地盯着花扬头顶上的门板,好似憋着一股难以疏解的郁气,似乎还有些不甘和愤懑。
不知为何,看见从来都喜怒不形的顾侍郎这副样子,花扬忽然觉得心情很好。
于是她用脚背蹭了蹭他,身体力行地跟他问了声好。
那只钳制着她双手的大掌颤了颤,黑暗之中,花扬听见顾荇之的呼吸陡然重了几分。
他的脸色似乎比方才还差,眸子冷冷地扫下来,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往她脸上落。
“老实点,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交给今夜执勤的殿前司。”他沉声警告,退后一步以逃开她腿脚的纠缠。
然而顾荇之一动,捂在花扬脸上的那只手却有一股热气袭来,一截绵软的东西在他干燥的掌心留下了一道湿热的痕迹,像火苗一般灼人。
顾荇之一怔,反应过来,那是她的嘴唇。
心头荡起阵阵波漪,顾荇之收回那只捂在她脸上的手,将下压的身形回正。
然而手上力道稍一松懈,他便发现怀中之人倏地挺身,朝自己的方向贴来。触及他的那一瞬,着过她无数次道的顾侍郎还是倏然无措起来。
湿热的气息氤氲在耳边,下一刻,她白亮的齿便轻轻咬住了他的耳垂。
这一碰,天地都乱了。
顾荇之只觉她似乎在自己耳边点燃了一簇柴薪,很快便烧得他耳根通红。
然而面前那个罪魁祸首却低低地笑起来,似是乐得见他这副被戏弄后羞恼的样子,像一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
顾侍郎心胸涌起一股邪火,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便大了三分。
“嘶”花扬被他这么大力一摁,只觉腕子都要断了。本能挣扎间,身后的门扉被她撞得簌簌作响。
“谁?!”门外的侍卫听到响动,朝顾荇之和花扬所在的船舱行来。
这间船舱是用于堆放宫宴杂物的,倒是不难找地方藏身。顾荇之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一闪,抱着花扬就滚到了木箱之间的一堆软纱幔帐里,以面贴着面的姿势陷在了层层叠叠的云纱之中。
“别动!”顾荇之沉声威胁,却没有再伸手去捂她的嘴。
花扬笑起来,压着声音问道:“顾侍郎你觉不觉得自己这么一躲,反而成了我的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