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亲密到不正常的姿势。

但气氛到了,有些事情就会变得水到渠成,没有半分的不自然,鬼王分明也是头一回做,此刻却是顺手无比。

“你这不解风情的书呆子。”他没头没尾地骂了宴江一声,用大拇指指腹揉揉他红肿的唇。

宴江没有应答,或者说其实根本没有听见时崤的话。时崤扶着他身体的手一松,他便沉重地倒在对方冰冷的胸前。

失去三分魂气,他的身体疲惫到极限,就连眼皮都快要撑不起来。脑子更是混沌不堪,没有一丝清明,只剩下一丝求生的本能,还记挂着着不要与鬼王靠得太近近,不断想要往一旁爬开。

时崤偏偏不让。

也没用上多大的力气,就看怀里的书生像小宠物一样在自己臂弯中拱来拱去,半柱香后实在找不到出路了,才老实安静下来,半耷拉着眼皮微微颤抖。

“大人饶命……我错了……”小宠物分不清眼前的情况,只嘴上还记得先告罪,声音虚得极轻,飘飘忽地传进鬼王耳里。

他怕鬼王已经怕成了一种习惯。

其实不是时崤表现得多凶。而是鬼这个身份天然就带了让人恐惧的力量。

清醒的时候,宴江还能用理智装一转,而眼下神志不清,就暴露无遗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了。

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即使隔着皮肉与衣物,也清晰无比地传递给了鬼王,诉说着他的不适与恐慌。

惹得时崤凭空生出一股不悦。

但低头瞧了好一会儿,见这弱小的书生状态确实差极,也就没了计较的想法,只得指尖一点,放出鬼气将他拖入睡梦中,草草结束了这一场心血来潮的闹剧。

十二

【“你拿什么来谢本座?”】

正午时分,集市上买客寥寥无几,商贩们都有了片刻的松懈,吃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

宴江不爱与其他摊主凑到一起,通常都是草草吃了午饭,便自己坐着看会儿书。

倒是隔壁摊卖饼的林小哥儿与他完全相反,时时待不住静,就爱四处逮着旁边的人说话,与对面的大婶唠完,回身就凑到他的摊位边上:“宴秀才,干嘛呢?”

“你今日这嘴咋忒红,为什么事情着急上火了?”林小哥儿一把拉过自己的小木凳,完全没有半点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大大咧咧地扯着嗓子:“说来听听呗,哥帮你想想办法。”

宴江诧异,下意识抬起手来摸摸自己的嘴,指腹上出了点汗,碰到下唇那小伤口,便被刺得微微发疼。

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好歹面上勉强是保持住了平静,支吾了一下,含糊其辞地回道:“没有,就是……嗯……可能睡得不大好。”

宴江摆摆手,“多谢林兄关心。”

“就这样啊?”林小哥儿狐疑地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