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得住零星一点清晰的头绪。

他自小被禁锢在君子之道中,长大后也没父兄来向他传授些男女之事,对亲密之事极不开窍,一时半会儿自然领悟不出那些动作代表着什么。

况且那时只顾着害怕,压根也没沉浸其中。

只是隐约地觉得……鬼王应该要再凶一点才对。因为自己只是对方需要的「食物」,对方不该对他有那样的好脸色,一定有哪里不对。

再多的,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就这样愁了一整天,直到收摊回家的一路上,仍心神不定地想着这事。

以至于踏入自家院中的时候,差点一脚踩上自家门前的莫名横尸野山鸡。

宴江退后两大步。

野山鸡就随意地扔在地上,低头看去,鸡的喉口一道利落的刀痕,仍在淌着鲜红的血,爪子也还一抽一抽的,看起来是刚刚才断的气。

左右看看,有点不知所措。宴江正想着要不要去问问邻居,也没发出什么声音,门里头却好似早就知晓了他的存在,那扇破门缓缓从里头推开。

时崤并没有站在门口,而是靠坐在屋内紫木椅中,对比起院子里,屋内的暗色给他添了几分阴森。

也不说话,就这么隔着好几步的距离看宴江,目光直勾勾的,看得宴江手足无措了,才终于悠悠开口:“不用去了,这是本座赏你的。”

“大人?”

“一天到晚吃些糟糠野菜,也难怪魂气如此稀薄。”鬼王拿起桌上的白玉茶盏,随意地掀掉盖子尝了一口。

他能知晓宴江的一切想法,尝罢,又补充道:“附近山中野物,吃了会饱,不会死。”

宴江只能硬生生将自己满心疑虑咽回肚子里。

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才上去将山鸡捡起,暂且搁到院中简陋的灶台上,自己则转身进到里屋,垂着眼睛对鬼王道了一声谢:“多谢大人赏赐。”

与往日一样,他走到角落中卸下背篓,弯腰的时候,粗布白衣贴紧身体,清晰勾勒出瘦到骨节分明的脊背。

时崤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着这个背影。

虽然瘦了些,但真抱起来的时候,是软软暖暖的。

恰见书生回过头来,眉目间一丝疑惑与拘谨没来得及藏好,就被捕捉到了。

鬼可没有忍耐与迁就的概念,昨夜那股隐隐的不悦再度浮上心头,时崤撂下杯子,勾勾手指将人叫到眼前来:“你拿什么来谢本座?”

宴江今日精神不集中,骤然被他这么一问,下意识便答:“小的……当牛做马,无以为报。”

果不其然便听鬼王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