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事。”

宴江下意识追问:“如何讨好?”

于是时崤勾出一张和蔼无比的笑颜。

“本座不喜欢脏的东西。”极其好看的嘴唇张合,隔着雨雾,将最无情的语言送到宴江耳中:“正好这雨来得巧,阿浮便脱了衣裳,好好洗洗干净吧。”

宴江瞪大眼睛抬头,对上一双高高在上的眼神,有温和,却没有任何柔情。

仔细看,他的睫毛在抖,嘴巴也在抖,鼻翼微动,呼吸都失了规律。

“不过阿浮若是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时崤收回手。

他看戏似地欣赏宴江的表情,故意吊人心思地顿了许久,才继续道:“现下就去敲响村中大夫的门吧,也许早上一刻,将来这手还能翻书呢?”

不紧不慢的威胁,听在宴江耳中,与宣判死刑无异。

他见眼前衣摆飘动,黑靴退后一步,竟真的要转身离开,再来不及去想那惨淡的未来了,慌忙中扑身上去抱住鬼王的大腿,“我听话、我听话,大人别不管我!”

宴江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去牵鬼王的手,哀求道:“我愿意的,大人救救我,好不好?”

二十四

【“大人,我……干净了。”】

半夜,大雨,又是一片连草都不长的荒田,村尾这个地方向来连白天也人迹罕至,更不可能会有人瞧见这一人一鬼不知廉耻的场景

可是毕竟是在户外。

雨还在下着,宴江整个人都被淋湿,头发与衣裳都湿漉漉地粘在身上。

他的眼角发红,脸上却只有雨水,没有泪。双手颤抖着伸向腰间,也不知是因为有伤,还是有意拖延,简单的系扣被解上好久才松开来,腰带从衣物上脱落,重重掉在土里。

吸饱了水的衣物仿佛有千斤重,他试了好几次,才将外衣从左边肩头拉下,放出左手,右手再小心地从袖管中穿出虽然那儿的伤口早已被雨冲得麻木冰冷,几乎感觉不到痛。

随后是里衣、裤子、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