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好全。
“怎么?轮到你嫌本座惹祸,想赶我回地府了?”
“不……不是的。”只是一句打趣,宴江却似被戳中心思一样,莫名地有些心虚,否认得毫无底气。
说不上嫌,可他是真的怕极了鬼王,以及鬼王带来的其他亡魂。哪怕没有昨夜,他也确实日日都在盼着对方离开的那一天。所以鬼王的打趣,其实并没有说错。
“真狠心,本座鬼体里头可还是伤着的呐,难怪世间都说负心多为读书人。”
时崤凉凉地感叹,更多的是故作姿态,心中并不那么在乎书生的意愿。
他又收紧了手臂,轻轻吻上宴江的脖侧,鼻翼一抽一抽地开合,深深嗅闻人类身上自带的魂香:
“不过看在阿浮是一味「良药」的份上。在本座回到地府之前,定会好好待你。”
“什么是”什么是良药?
疑惑还未来得及问出口,却被外来的动静打断。
这座偏僻简陋、鲜少有人愿意光顾的破草屋突然被敲响了木门,伴随规律而不失礼貌的叩门声,一道属于年轻人朝气十足的声音穿透土墙传来。
“请问这里是宴浮生的住所吗?在下蔡立德,特来拜访昔年同窗。”
二十七
【分别再久,与你同窗的那几年依然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宴江惊讶看向鬼王,却见对方皱起眉,一抹鬼气脱手,无声无息地顺着墙角溜出去。
片刻后,时崤面色重回平静,松开双臂,把他从怀中扶起:“无碍,去见客吧。此人先前与阿浮在驿站偶遇,本座已经抹掉了他的记忆,你只当那夜不存在便是。”
他的手一挥,前厅的一切装潢尽数消失,重新露出穷困潦倒的本来面目。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宴江穿上外衣,看看外头,又看看鬼王,欲言又止。
时崤见状便弯下腰,握住宴江细白的脚脖子放到自己膝上,捡起床边摆着的鞋,亲自给他穿,“还有,别起不该起的心思。”
话分两头,门内反常的气氛疯狂席卷,此时站在门外的蔡立德也是惴惴不安。
他在外游学多年,早对童年生活过的锦县陌生非常,花了数日才一路打听到这里来,即将面对经年未见的同窗,他是既期待,又害怕对方对这段竹马之情已经生疏。
门敲了许久,都没有人应答。直到热切的心情将将要熄灭,手都往回收到一半,眼前这扇破旧的木门才缓缓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