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天兵抱拳告罪:“得罪仙君、得罪鬼王,实乃天帝有令,属下不得不……”
警惕地朝里头张望,余下的话语却越来越低,直至消失在震惊之中。
清池居内,目光越过大面积的池子投向最高座,本应坐着仙君的仙台上空空如也。而那座下的空地上,却有两个身影不甚体面地交缠相拥。
地板光滑,若隐若现地映照出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黑的是鬼王,白的是浮泽仙君。对比强烈的两种颜色混乱交叠在一起,似为冲撞,又透着诡异的和谐。
鬼王闻声抬起头来,脸上竟是见所未见的淡淡柔色,朝着天兵做了个示意噤声的手势。
视线再往下,浮泽仙君正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中,手臂自然垂于身旁,一动不动,唯有发丝略显凌乱,挡住了侧脸。
亲密而逾矩,暧昧却背德。
天兵有好一阵的僵硬,唯有大门依旧按着原有的轨迹滑动打开,直至碰到墙面,撞出一声脆响。
浮泽仙君若有所感,手指缓缓地动了动。
很快,动作的幅度就变大了起来,似乎想从鬼王怀中坐起,只是师出未捷,便复又被鬼王用臂膀压回胸前,毫不费力地制衡。
后者低下头,小小声地说了什么,便见白色布料下的身躯一顿,在黑色衣物的包裹中不甘地抽动了几下之后,彻底没了生息。
天兵赶忙垂下眼睛。
早知这浮泽仙君与鬼王这般的关系匪浅,他们也不会贸然闯入,撞见这般场景,也不知日后会被怎么敲打。
余光却忍不住还是悄悄往上瞄。
毕竟仙与鬼两界毕竟差异甚远,关系本就疏远至极,自上古以来更没有通婚的先例。
他们两位……属实够得上是惊世骇俗,颠覆伦理之举。
池水反射屋外光线,映出粼粼金光,给本就不磊落的视野更添阻碍。天兵只能模糊瞧见黑色的身影从地面站起,转身朝主座上走去,那背影挺拔高大,牢牢挡住了怀中所护。唯有肩膀上,隐约露出一小抹雪白。
浮泽仙君,被鬼王万般轻柔地放回了主座上,黑底红纹的外袍沦为被褥,将白衣包裹其中。
天兵心中震惊只多不少。
再一回神,鬼王已经站在他们的面前,没了外套,单一层里衣盖不住底下的肌肉线条,气势好生威武骇人。
他脸上的暖色全然褪去,只留淡淡的客气:“让仙君好生休息罢。该回去了,劳烦天兵。”
四十四
【“此誓,永生有效。”】
“胆子这么小,日后一个人在人间,可该如何是好?”
“眼睛都要哭肿了,可叫本座怎么舍得离开阿浮身边呐……”
“好了,阿浮不怕。本座保证,三界之内,只要我未魂飞魄散,定然不叫鬼魂伤你半分。”
“此誓,永生有效。”
“混沌丹为证,待阿浮阳寿耗尽,便到本座这儿取,嗯?”
半梦半醒中,浮泽又回到了那间昏暗逼仄的破草屋里。床幔垂下,把牢笼圈定在床榻之上,鬼王密不透风地将他拥入强势的怀,灰白与黑色在眼前交错晃动,腌臜混乱、模糊不清。
对方亲密无间地贴着他的耳廓,一句接一句地说着什么。语气不是情事中那种惯有的轻佻浪荡。反而带了些郑重与认真,大抵是想说得更加清晰些,说得很慢,几乎是一字一字地往外蹦。
哪怕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宴江蜷缩在他的怀中,完全都没将这一通述白听进耳里。自顾自地颤抖着,半耷拉下眼皮,瞳孔中早已没有了正常的光彩,唯有泪还在无声地流。
时崤看了半晌,无奈地叹出一口气,“睡吧。”
他动了动,让宴江在自己怀里靠得更加舒适些,大手半搭在人类眼前,遮挡外头微弱的光亮。
“听不见也罢,到那时候,本座亲自交由你手上便是。”
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上,仿佛是在亲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