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池西戎的声音有点哑。他知道这种叙述的后面，总是跟有一个转折或是转向美好的梦幻，或是转向更加无法触及的深渊。

本该坠落的心脏就那样被悬吊在半空，不可自制地怀揣着一点微渺的希望，等待着即将落下的，审判的铡刀。

“什么但是？”然而，唐燕久却有点茫然眨了下眼睛，像是没听明白这个Alpha的话。

池西戎不说话了。他生怕自己在这种时候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做出一些自己不希望、这个人也不喜欢的举动来。

没能等到想要的回答，唐燕久沉默了片刻，继续说了下去：“所以……”

“你和他们，”他咬了下嘴唇，“……和绍重英他们，是不一样的。”

“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你会、会和我……”分明有在事先努力地组织过语言，但真的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唐燕久还是显得有些混乱，“虽然我也没想过和他们……但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刚退下去没多久的红晕再次爬上了Omega的面颊，让他本就足够好看的面容，更多了一份难言的诱人。

“我可以把他们当成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把和他们上床，当成只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的特殊手段但是你不行，”唐燕久没有去看池西戎的表情，只是垂着眼，盯着他搭在自己膝盖上的手指，“我没有办法把你也当做……那样。”

听到这里，池西戎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你在说什么？”

唐燕久闻言抬起头，怒目而视：“不是你问我，为什么你不行他们可以吗？！”

池西戎：……

看着面前的Omega一副被戳到了痛脚，炸毛了的样子，池西戎一下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刚刚说的，想清楚了的问题就是这个？”

“有什么问题吗？！”唐燕久炸毛得更厉害了，红透了的面颊可爱得简直让人想上去咬一口。

“当然没有，只是……”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池西戎站起身，俯身凑近了躺靠在调高了的窄床上的Omega，“……小久明知道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唐燕久的表情僵住了，不小心和池西戎对上了的双眼也有些慌乱地移开，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我说过了，”可对他有着足够了解的Alpha，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应对，“不许逃避，”池西戎捧住唐燕久的脸，执拗地和他对视，“我爱你，小久。”

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跳动了一下，大脑也似乎传来几秒钟的眩晕，唐燕久看着池西戎逐渐靠近的脸，忍不住慌乱地抬起手，挡住了他的脸：“我怎么知道……！”

“那可是我认识了那么多年的、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想清楚……”

那是池西戎第一次见到的唐燕久的样子，他甚至觉得，自己再问下去，这个人就能直接掉下眼泪来这放在对方的身上，原本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这种时候，还在做出了那种事情之后”唐燕久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拼命地寻找着能够说服自己的借口。

池西戎叹了口气，握住他还抵在自己脸上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那为什么不拒绝？”

唐燕久的声音卡住了。

“怕伤害我？”池西戎笑了一下，“可是小久明知道，这种事不尽早说清楚，才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所以以往有人向这个人告白的时候，对方给出的回复，总是无比的干脆利落，连一丁点的希望都不给。

“小久明明知道，哪怕拒绝了我，只要你一句话，我也还是会以朋友的身份和你往来，”故意在这一点上，用语言进行了一点小小的修饰，池西戎弯了弯眸子，放轻了语调，“……不是吗？”

唐燕久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反驳起，不由只能愣愣地和眼前的Alpha对视，任由对方低下头，如愿地用嘴唇贴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