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就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陆令从被他一嗓子唬飞睡意,翻身一骨碌爬起来,然而睁眼四顾漆黑,只能伸手往旁边瞎摸索:“怎么?”

谢竟按着心口深呼吸几下,缓缓倒过气来,摇摇头,又想起他看不到,才道:“无事,睡得不安稳。”

陆令从的指尖只在他鬓发上沾了一下,连温度都没觉察出来,就被轻描淡写地拂开了。他的手一顿,在不见五指的夜里收回来,不算落寞也不致颓然,只是有些讪讪地垂在半空,片刻,转去另一侧掌灯。

与此前相比,谢竟这会儿深夜惊起已经算是好的,刚回王府时他彻夜无眠,陆令从第一次三更醒来摸见身旁空无一人,被褥内都是冷的,掀帘看到谢竟孤零零跪坐在摇车旁注视着陆书青,可以一动也不动,良久良久,才如牵着丝线的偶人一般,怪诞地眨一下眼。

陆令从是真正被他吓到了,不敢贸然上去惊动他,更不敢倒头睡下放着他不管,就那么坐在床沿盯了谢竟一宿。天蒙蒙亮时谢竟像是上了发条一般回转身上床,漠然地瞥了枯坐无言的陆令从一眼,钻进被中阖眸没多久倒便睡了,陆令从才长舒一口气。

第二夜如此反复。

点上烛火,谢竟本能地锁起了眉,抬袖掩着双眼躲避,道:“我说了无事!你安生回来睡罢。”

半晌却不听陆令从回答,室内寂然无声,谢竟觉出一丝异样,撤开些手眯缝着眼睛去瞧,只见陆令从目光钩子一般落在他枕上,开口寒浸浸带着一点颤:“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