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便通报“沐浴水烧好了”,陆令从有些局促,没看谢竟,只是轻声道:“你等我一会儿。”
谢竟进屋才忽然回味过来以陆令从的性子,刚才似乎更应该说“不必等我,困了便睡”。
陆令从盥浴一向就快,不多时洗去风尘换了寝衣,把头发擦得半干,推门入内,却猝不及防正看到谢竟侧对着他,长身立在镜前,当真听话地在专心致志等他。
而从他的角度能够清晰地看出,在宽松的薄袍之下,谢竟的腰间被微微撑起弧度,左手则无意识地搭在其上,正面无表情地与镜中的他自己对视着。
听到门开阖的响动,谢竟回过头来,见陆令从望着他发愣半天不出声,便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垂下眸去,目光落到小腹处,才想起自己身形的微妙变化,一时脸热,又飞快地把左手缩回袖中背到身后,却只是欲盖弥彰。
陆令从后来想,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为人父的实感,也许就是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