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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良久,终是喟然一叹,“这一年里,你可以继续住在这儿与她朝夕相处。”
仿若涸鱼得水,蒋晗熙长舒了一口气,双手竟微微战抖,低声道:“我知道这个决定于你而言是何等困难,蒋晗熙铭感五内。”
成婚立国之前,蒋晗熙本就可与他继续共享维桢,这原是俩人一开始的约定。他其实无法拒绝。蒋晗熙如此示弱,沉飞被嫉妒蚀骨的痛楚彷佛也消减一二。
二人相对无语。
空气中有种山雨欲来的沉滞。
默了片瞬,沉飞突兀一笑,道,“或许你我可以赌一赌。”
“赌?”蒋晗熙脸露异色。
沉飞道:“我赌我可以瞒天过海,我赢了的话,今日一别,往后你与桢桢再无干系。”
再无干系?一别永诀?
蒋晗熙眸光如电,冷戾之极。
他一字一顿道:“如果你输了呢?”
“倘若事情浮出水面,桢桢释怀之前,你可以夙愿得偿。”
“夙愿……”蒋晗熙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辗转数回。
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自然是独占维桢。维桢薄情善忘,偏挚爱其母,要她心无芥蒂地留在间接害方瑾儒殒命的男人身边绝无可能。
然而时间能冲淡一切,且维桢纯稚心性,短则叁年,长则五年,心结纾解泰半,再加上沉飞之心计手段,让俩人再次亲密无间恐不易,破镜重圆倒是不难。
“你舍得?”
“两害相权取其轻。落到你手上几年,总比鱼死网破,又或是被凯兰.垌文迪许乘虚而入的强。”他慢慢地笑起来,凛冽凤眸红芒大盛,“如无意外,从此刻开始,桢桢,又是我沉飞一个人的了。”
维桢稚子心态,种种行为皆有迹可循。
方瑾儒在的时候,无人能越过她去。现下母亲离世,无所依归,身为男友的沉飞顺理成章成了她新的依靠,所以她轻易答应了沉飞的求婚。
若有终一日,维桢得知沉蒋二人与其母之死有关,同母兄长凯兰.垌文迪许就是这个世上她唯一信任依赖之人。
这是沉飞与蒋晗熙都绝对无法接受的结果。
沉飞之所以答应日后事发,他一人承担下所有责任,既是对蒋晗熙退步抽身的补偿,更是不得已而为之。即便将蒋晗熙牵扯入内,以维桢对自己的了解,他是无论如何脱不了身的,倒不如摘清了蒋晗熙的责任,正如他所言——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个赌约对二人而言都是豪赌。
这几年,为了避讳异人之患,更为了安方瑾儒的心,以免打草惊蛇,两个肉欲旺盛,自相识之日起便对维桢垂涎叁尺的壮年男人,竟硬生生忍了下来,谁都没有过分强迫她,不曾切切实实地她的身体,遑论将自己的种子灌注在她体内。
两男一女同居四年,维桢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小女孩儿。
若是沉飞赌赢,他的一生将不会留有任何遗憾。维桢仍然彻里彻外完全属于他一个人,没有被其他男人真正指染。
若是输了,他不得不与心爱的女孩儿离别数年,这一回蒋晗熙自然不会再忍耐。
如果在若干年内,真相被掩埋,那么于蒋晗熙而言,自今晚起,维桢与他再无瓜葛,一别两宽,独自饮恨。
对将晗熙来说,即便只得叁五年与维桢厮守,亦不枉此生。
“好,我赌。”独占维桢的诱惑实在太过巨大,饶是镜花水月,望梅止渴,他也无法拒绝。
沉飞点了点头,转过身去,负手而立,不再看他一眼,“去吧,跟她道别,今晚就离开柯普卢星区。”
蒋晗熙推开卧室门,轻手轻脚来到床前。
维桢的睡相与她的性子一样乖巧极了,端端正正地平躺,被子整齐地覆在身上。
女孩儿秀靥光华辉辉,云鬓鸦色沉沉。
蒋晗熙坐在床沿,拿指腹轻轻摩挲她素艳无暇的小脸——眼角泛红,双鬓微潮,不知是汗还是泪。揭开薄被,自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