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家人,周围没有异议的佣人他不知道自己的愤怒应该针对那个具体的对象,但他确实怒火中烧。

可惜他的愤怒得不到维持,在被扯进那扇门、见到身上这头困兽时便打着漩逃入海底,细密的痛苦浮现,笼罩他。奉星如揉了一把柏千乐后颈,他把枕骨下的发尾剔了,剩下一层软针 般的发根,手里灼热肌肤的颤栗,奉星如抬眼望去,男人张着红艳的唇换气,润湿了的视线从睫羽的间隙里泄出来,追着自己的面孔,那么执着。奉星如在他蒸腾的情欲里好像一条曝晒过后脱水的鱼,干涸,渴望朝露。

于是他翻起来,扣着柏千乐的脸颊坐下去,他的大腿曾经绞杀过白人毒枭,也曾经被不同的alpha握在手里禁锢在腰旁,无非就是那么回事他能带给别人,也能献给柏千乐。肉身的观音坐在柏千乐身上柏千乐的呼吸凝滞,无数个午夜梦回突然成真,神迹降临,愈发成了不可置信的盛景眼眶重坠,柏千乐眨了眨眼,热切的水珠从睫翼里滚落下来。

观音俯首,用濡软湿热的舌尖舐去了所有泪水。

吻像雪花一样覆盖了大地。柏千乐在他密切而怜爱的吻里,扣紧了手指,换来十指相握随后那柄尘世的欲望抽搐着,将精液尽数射进了不该属于他的幽冥河道。

奉星如是在毛茸茸的亲吻里睁开眼帘的。腰腹上游走着一条黏人的蛇,不在光滑的地方停歇,专门寻找那些凸起和凹陷的疤痕栖身,舔弄,涂下亮晶晶的口水,吮吸这都无关紧要,最要命的是痒,又湿又滑的蛇,带着鳞片,绕着那些沟沟壑壑游离,愈发诡异。奉星如勾起膝关节屈起了腿,臀肉便碰到那半硬的刀仞,它倒是乖巧,安静地贴着,只随着身形有些滑动。奉星如抵了抵那个埋首舔舐的脑袋,想躲,整个人倒是被拦腰扣着,无处可躲。他求饶:“乖乖,别玩了……痒。”

那条蛇倒是很听话。离开了丘壑,便寻到他的嘴里,两个人又接了个湿漉漉的吻那根东西有了抬头的预兆,滑进了会阴部缓慢地搓动起来。边缘性交又是另一种感官刺激,他其实能感受到柏千乐要闯入的意图,浪子徘徊,图谋不轨。但奉星如陷入了漫长的疲劳,疲惫令他懒怠伺候这位再三光临的嫖客。连续高潮令他眩晕,昏头昏脑地也不知道眯了多久,见他实在没有起兴的意思,那浪子愤然加重了步伐,在被磨热的泥潭上到处踩踏,激起一阵阵水花,直到报复成功,那泥潭呼呼地颤抖着,奔上极乐,随后那根前段溅出了零星的白点。

奉星如射了,柏千乐也跟着射了似乎他不在乎自己快慰与否,而在乎奉星如他要亲眼目睹奉星如因高潮而紧促眉眼,嘴唇抑制不住地打抖,他才称心。

因为只有他有权赐予身下人一切痛苦与欢愉。

柏千乐终于满意地俯下来,揽过奉星如的背,阖上眼。奉星如被他密不透风似的抱法勒在怀里,面庞完全埋入了他胸膛的沟壑厚重的胸肉沁着汗擦在奉星如脸上,蒸腾不散,简直可以闷出痱子。更深处传来肋骨下方的隆隆心跳一头年轻而雄壮的龙的心脏。奉星如此刻忽然明白了那些神话作品为何主角总要猎取龙心,这澎湃的迸射血液的鼓点,便是诱惑。

四周馥郁的花香牡丹,苍兰,橙花,橘油,粉胡椒,玫瑰,腊梅,茉莉……奉星如识花有限,他辨不清这股太洋溢的信息素,只知道自己好像卧在万花丛里,一梦入境,便是南柯。

再醒来,更不知人间几何。凌凌的日光渡过帘子,照亮粉墙,外头有人叩门,奉星如呼了口浊气,感觉肺里轻快了许多,他侧了侧脸,看贴在自己肩窝里睡得暖乎乎的情人。

一个人睡着时,周围萦绕着时间的游丝。岁岁年年,日月星辰,有序地排列在他的身边。*普鲁斯特这话倒是不错,奉星如心道,绕着这张脸,岁月星辰也是甘愿的。

扰人清梦柏千乐也叫那清亮的日光、叩门声弄醒了,他往奉星如的枕头里挤得更深,胸膛增厚又回缩可以想见这头雄龙的胸腔里肺泡如何扩张又如何塌陷,挣扎、磨蹭,终于他泄出一道绵长的鼻息,掀开了眼皮。

抱着奉星如在他胸前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