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泽试图降低他的不安,低头在蓬松发顶间轻吻,闻到洗发露的清香,“乖,我在。”
“其实。”窗外雷电交加,叶意西在商泽怀里渐渐暖起来,他低着头,想说一些话,“我很感谢你。”
在背上那只手微顿又继续拍,商泽没出声,缄默地听他说。
“你游泳的时候,让我想起大学的游泳选修课,每次路过学校游泳馆,看见他们自由的在水里游动,那时候我在想,我也能加入就好了。”
“我生下来的第二年有了弟弟。”叶意西顿了一下,“他是健康的,六岁那年,我刚学会在柴炉边生火,有天突发暴雨,地上,空气里都是潮的,我怎么也生不好火。”
“我爸从田里回来,看见锅还没热,不由分说上来给我一脚,踢在我手臂,挺疼的,我撞在炉边,感觉背烧红了一块。”
“我还记得那天雨和雷声都很大,我妈抱着弟弟站在旁边我爸抽过来的时候,我想,被人抱着的感觉应该很温暖吧。”
商泽动动喉咙,把人抱得更紧了。
“我成年之后爸妈就不管我了,因为身体原因,我也不敢在生活里交朋友。”叶意西只是静静说,好像在描述一篇轻描淡写的故事,在撞击窗棂的风雨声里,不觉脸上流出晶莹的泪,他最后慢慢说,“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聊啊。”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你会不会不爱我啊。
商泽低叹一声,预知似的抬起他的脸,慢慢吻掉上面冰凉的泪,“别哭了,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可能比自己想象中更爱叶意西,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叶意西说的那些事他都没有经历过,但爱可以,他见不得自己用心养着的人被残酷对待,见不得叶意西悲伤地流泪,心脏似乎被囚进牢笼里任人搓圆捏扁,不受控地抽痛。
叶意西怔了,因为童年经历,他其实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毕竟哭再多也没用,但认识商泽之后,他好像在他面前哭过好多次,悲伤的,喜悦的,在床上的,激动的...数不清了。
商泽将人脸上的泪慢慢温柔吻完,摸着他的脸,语气低到不能再温柔,“家人,朋友,爱人,你想我是什么身份,我都能给你。”
“我怎么会觉得你无聊。”商泽在夜里渐渐露出的爪牙比窗外摇晃的黑影还吊诡,“你在泳池里抱着我的时候,我想把你一辈子关在水里,做我一个人的美人鱼。”
“讨厌你哭,我会只想你为我一个人流泪,不想你分半滴眼泪给别人。”
“叶意西。”商泽抬起的他的脸,电闪雷鸣里俊美的面容被照亮,划过的闪光下眼神似鬼魅,“我会想你只有我。”
“怕吗。”那些极端的掌控欲似吞噬人心的黑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一股股往外冒,商泽自顾自低声说,语气不自觉带点疯狂,“现在怕也来不及了,你要是敢跑,我会把你锁在床上,让你的世界里只能看见我。”
叶意西松拳搂上商泽的脖颈,他渐渐听不到震耳的雷声,心跳声加速变大,语气是激动地颤,“不怕,我也想...哥哥只有我。”
“我好像太喜欢你了。”他还是说出来了,“你会不会有天不要我。”
“如果你一定要假设。”商泽说着拿下他的手,只放出叶意西的拇指和食指,让他食指尖抵着自己的心脏,语气平稳,“哪天你觉得我不爱你了,可以直接用刀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