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这狗仔好像是内地人,说一口怪腔怪调的粤语,叶安琪直接用普通话回他:“对。”

狗仔眼睛一亮,也用普通话回:“好巧啊,我也等车,你叫到了吗?”

叶安琪:“……算是叫到了吧?”

狗仔就感叹:“你运气真好,这暴雨天不好叫车,我前面排了五十多个人呢。”

又道:“路边的士也被人打完了,唉,今天真倒霉,白来一趟,什么也没拍到。”

叶安琪不语,垂眸看着雨幕,思索着孟思危叫来接她的人什么时候能到,思绪不自觉间越飞越远。

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雨天。

江南多雨,她人生中几次动荡的时节,恰好都在下雨。

叶美琴生病住院缴不起住院费的时候,正撞上姑苏的梅雨季节,叶安琪始终忘不了自己当时蹲在医院门口,看着泥水遍布的台阶,面无表情地发呆的日子。

那段时间她辗转本市、临市,四处找人借钱,衣袖和肩膀被雨沾湿,裤腿上总是溅满了泥点子。

还有叶美琴去世的那天。

以及她被孟家人从姑苏接来海市的那天。

同样都是雨天。

暴雨之于她而言,似乎代表着某种不确定性,并总是通往一个并不完全尽如人意的结局。

其实今天也差不多,她也一样没能见到孟思危。

叶安琪忽然觉得怪没意思的。

Freya走了,她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交到新朋友带来的喜悦被大雨冲淡。

她站在暴雨如注的廊檐下,兴致恹恹地垂下眼睑,开始思索明天能不能调到早一点的航班。

马场门口排队的人群渐渐都入了场,一柄柄雨伞次第消失在栅栏背后。

周遭安静下来,只余下一辆辆车,不断在雨中接近,又在雨中开远。

远处,两束明黄色的车灯穿透重重雨幕,照向叶安琪所在的方向。

叶安琪不自觉地半眯起眼。

还未看清车牌,倏尔那车已经开了过来,在她面前停稳。

“叶安琪。”

车窗缓缓降下,有人叫她的名字。

从叶安琪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车内之人半隐在阴影中的侧脸。

雨水在他们之间隔开一道帘。

“上车。”

他说。

是孟思危。

第 14 章 第十四夜

在收到那条“求救信息”的前一刻钟,孟思危正倚在半山别墅的沙发上,看着前方不远处几人打桌球,神色平淡而静漠。

这里是红港卓仕集团二公子卓兴言私人购置的一处别墅,做了会所装潢,从不对外开放,只时而接待几个好友,渐渐便成了圈内众人闲来无事聚会时的保留据点之一。

孟思危近几年将工作重心从明洲转移向长海,一年里至少有半数时间都耗在红港,虽然鲜少公开露面,实际却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

卓兴言这里他就常来。

只是他性格冷淡,不热衷于与人打交道,即使面对熟人老友也是一样。

今天他从中午起就一直待在会所,却既不玩牌,也不去打球,甚至连话也没同其他人说几句。

除了偶尔接一两个工作上的电话以外,就是独自一人安静地坐着,目光聚焦于虚空中的某一处,眸色沉静幽深,窥不见底。

卓兴言远远见他又在那里发呆,收了杆,从球桌上下来。

“思危。”卓兴言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孟思危并不接话,视线转而落在卓兴言的脸上,神情依旧淡淡。

他不理人,卓兴言却没让话冷下来,坐到他旁边,笑着道:“石生请你去看赛马,你不去,来了我这儿又不玩,光坐着有什么意思?”

孟思危掀起眼皮,恩赐似的,懒洋洋睨了他一眼,终于接话:“你不也没去。”

卓兴言道:“我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