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昨天上船,容玥就叫人来了一回,容钰那会儿没什么精神,便直接回绝了。可是今早容玥又遣了人来,容钰本就因晕船一晚没睡,正烦躁着,一听见容玥二字简直要暴走。墨书好说歹说给安抚住了,现下梅开三度,容钰可不就发飙了。

太子看向容钰,“三郎可知他唤你有何事?”

容钰恹恹地摇头。

他心里明白,其实太子未必不知道容玥找他,这满船上的人全是太子的耳目,只怕容玥第一回遣人时,消息就飞到了太子耳朵里。

而太子心里估计也好奇着容玥面临死罪,在这种关头下还想见容钰究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故而放纵了这种行为。

太子见他神色不好,便也不再打扰,“好,三郎你好好休息,再发生这种事情,你遣人来告知孤,孤会帮你解决。”

“多谢殿下。”

太子颔首,“那孤便回去了。”他转头对墨书道:“好好伺候你家公子,有什么事只管来找孤。”

“是,奴才记住了,殿下慢走。”墨书跪地相送。

太子离去后,墨书扶着容钰躺下,“哥儿,好些了吗?还恶心吗?”

容钰瞥了眼墨书手上的伤口,淡淡道:“去处理一下吧。”

掌心被碎瓷片割伤了,又沾了水,此刻正往外渗着血丝。墨书却还为公子的关心而感动,“哥儿你自己还难受呢,还顾忌我。”

他把手往后缩了缩,“那我去包一下,让卫五进来服侍您。”

容钰阖上双眸,嗓音喑哑,“不必,谁都不用进来。”

墨书担忧地看着容钰,也只得默默出去了。

房间变得安静,那些纷繁复杂的声音终于离容钰远去,他疲惫地喘一口气,想好好睡一觉,可一闭上眼,脑中就浮现出卫京檀的容颜。

船舱轻轻摆动着,屋内的烛火也在墙面映出摇晃的影子,如同容钰动荡不定的心。他在烦躁、纠结,一颗心揪紧了,像舌面下压着的姜片,让他难以忍受,难以保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