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的情绪并不稳定,有时他的忍耐力很强,面对容玥和顾越泽等人的一再挑衅侮辱,他都能面不改色,甚至以笑相对。
然而有时他又会太过敏感,一点点小事都能激起他的怒火。能熟练掌握把他惹急这门技能的人,楚檀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总能轻易牵动容钰的情绪。
心中的狂躁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容钰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控制住,面色阴沉地从鼻腔中溢出一个冷哼,然后转过头不再看楚檀,生怕自己被气到犯病,显然这里不是一个适合发飙的场合。
楚檀觉得他这个模样过分可爱,像生气的猫,冲人亮着爪子威胁,最后却只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楚檀眸中含着笑,却不再言语上招惹,只道:“公子别着急,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再试试。”
容钰没说话,一低头发现楚檀的胳膊还搂着他,狠狠地在上面捶了两下,“拿开你的狗爪子,再乱碰我,我就剁了你!”
楚檀挑眉,松开了手,在容钰看不见的地方,神色中都是放肆和戏谑,没有半点畏惧。
马儿慢吞吞在林子里走着,他们很快就发现下一只猎物,是一只梅花鹿,浑身长满白色半点,正垂头吃着灌木的叶子。
两人都不由得放轻呼吸,楚檀驱使着马儿静悄悄靠近,抬手取下背上的弓箭。容钰却拦住楚檀,口中发出一声口哨声。鹿受到惊吓,飞快跑走了。
“是怀孕的母鹿。”容钰淡淡道。
春蒐有规矩,不得狩猎怀孕的母兽,春天是动物发情繁衍的季节,若是把怀孕的母兽抓走了,动物数量就会减少。
此时的古人已经有了可持续发展的意识。
“公子火眼金睛,奴才自愧不如。”楚檀道。
容钰面无表情,对他的马屁不予理睬,甚至有些无语。
忽然灌木丛不停晃动,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里面走出一只形似鹿的动物,和刚才的梅花鹿很像,但全身棕色皮毛,没有斑点,体型也要矮小许多。
“狍子。”楚檀轻声道。
狍子看见他们了,但却没跑,好奇地看着他们,歪着脑袋,咀嚼着嘴边的树叶。
楚檀将弓箭放在容钰手里,压着嗓子小声道:“公子给我个表现的机会,我来拉弓,公子瞄准,可好?”
容钰的精力都集中在狍子身上,并未察觉到楚檀离他有多近,男人那张薄唇都帖在了他的耳廓上,一张一合,吐出炽热的气息,像在亲吻他的耳朵。
容钰盯着那只狍子,自知自己拉不动弓,于是便接受了楚檀的提议,轻点了一下头。
楚檀勾唇,环抱着容钰握住他的手,拉弓搭箭,轻笑道:“指哪打哪,全听公子的。”
容钰觉得耳朵很热,耳尖情不自禁抖了抖。因为要瞄准,所以二人挨得很近,脸颊几乎贴在了一起,容钰只要有所动作,楚檀就像看透他的心思一样,顺势调整箭矢的方向。
等容钰觉得可以了,楚檀便将弓彻底拉满,猛地松手。
箭矢如同流星一般破风而出,又快又准地直奔狍子而去,狍子此时终于察觉到危险,但已经来不及了,箭矢狠狠扎在他脖子上,鲜血四溅。
狍子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再无声息。
容钰很兴奋,这是他的第一个猎物。他转头去看楚檀,却忘记二人之间的距离,嘴唇擦过楚檀的下巴,触碰到那薄而凉的肌肤。
容钰一怔,转而皱起眉,斥道:“你离我这么近干嘛?远点!”
还没来得及高兴,楚檀就被狠狠嫌弃了,他觉得自己有点委屈,“这不是为了瞄准吗?公子怎么过河拆桥,好无情。”
容钰拧着眉,不去听他的屁话,命令道:“去把狍子捡过来。”
“那公子可坐稳了,别摔着。”楚檀翻身跳下马,快步走过去,把狍子脖子上的箭羽拔掉,提起来掂了掂重量。
动物们都刚刚熬过食物短缺的冬天,体重不是很重,但这只傻狍子倒是有点肥。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