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声恍神间,提着萧潇的鞋打开客厅门,站在门口朝外望去,警卫人员一律不在。

凌晨,高彦被一通电话惊醒,电话是从锦绣园打过来的,不是太太,就是先生,所以接电话的时候,高彦不敢怠慢。

是傅寒声打来的电话,声音虽然沙哑,却丝毫没有削弱话语间的那份阴冷:“谁允许你们离开锦绣园的?”

“先生,是太太。太太不让我们……”

电话“啪嗒”一声被傅寒声挂断了,挂断电话的他就那么一动也不动的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他低头看着那双沾满泥巴的运动鞋,似是隐约猜到了什么,脸色煞白。

阳光灿烂的早晨,萧潇起床,傅寒声已不在床上,她先是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然后开始有条不紊的刷牙洗脸,梳洗妥当换好衣服,把昨晚盖的薄被叠好,收拾完床铺,随后返身进了洗衣房,把衣服取出来晾好,一系列晨间日常做完,这才下楼。

早餐是乌饭。

乌饭是南京街头清晨最常见的特色早餐,不少上班族来不及吃早餐,通常会买好乌饭,再配一杯豆奶或是稀粥,直接带到办公室里细嚼慢咽。

傅寒声做得早餐,凌晨四点,从电脑上查找到有关于乌饭的制作步骤,打印好之后,亲自开车去了一趟24小时营业超市,买了相关食材回来,就一直在厨房里待着。第一次制作乌饭,傅寒声并不顺利,返工两次,直到第三次方才成功。

乌饭和早点摆放在餐桌上,萧潇看到的是成品,至于早餐背后的故事,她不知,傅寒声也不会让她知道,厨房里一片狼藉,浪费了不少食物,看着都觉得尴尬。

老实说乌饭做好后,傅寒声有试吃过,但口味不同,他吃得并不习惯,眼下乌饭包油条,傅寒声递了一个给萧潇:“第一次做,潇潇尝尝。”

傅寒声把黑米裹得很密实。乌饭是萧潇在南京时常吃的早餐,她也确实是饿了,伸手去接乌饭团,可就在这时,傅寒声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

晨曦阳光照在了萧潇的手指上,不仅是她的左手,就连她的右手也是伤痕累累。

傅寒声曾经夸过萧潇的手,说她的手纤细又好看,但如今那哪是一个女人的手,指甲裂开,里面藏匿着未清除干净的泥土,手背和指腹刮伤痕迹格外显眼。

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你看着我

昨天晚上康弘刚帮她处理好的掌心伤口,纱布早就消失了,伤口看起来比昨晚还吓人。这样的伤口,这样的伤,毫无征兆的撞入傅寒声的眼眸,他的心狠狠一揪,他死死地盯着她的手,那样的眼光仿佛会咬人一样,萧潇手指缩了一下,却被他握紧不放。

他问她话,她不答,但不答,他又怎会猜测不到?那一刻,傅寒声心痛得难以呼吸,但他什么也不说,他只是咳嗽着松开了萧潇的手,低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拿起乌饭团,却不再递交给萧潇,送到了她嘴边:“来,吃早餐。”

萧潇吃早餐的时候,傅寒声就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眼里爬满了酸楚。他真想大哭一场啊!但不能当着她的面哭,他察觉得太晚,从万佛寺回来的萧潇,她的神情是麻木的,眼神是寂静的,手指伤成这样,十指连心,可她却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

她还是疼了。

那是早餐过后,傅寒声拉她坐在沙发上,找了指甲剪帮她修剪裂开的指甲。那样一双手,他看着都觉得疼,更何况是她?

他低头帮她清理着指甲里的泥土,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她手一缩,倒抽了一口冷气。

傅寒声咬紧牙。

最后他说“我轻一点”,他的动作本来就很轻,这里所说的“轻”,还不如说是“慢”。

那天是3月13日,傅寒声高烧未退,浑身乏力,却不允许自己沉沉入睡,他一整天都待在锦绣园,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萧潇很沉默,她在下午时间段窝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傅寒声拿了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手指整理着她散落在脸侧的长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