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眼前漆黑一片,却知道他离她很近,以至于吐纳间全都是他的气息,意识回笼,她语调偏凉寂:“你对女人一直都这样吗?”
“哪样?”他声音很轻。
萧潇好半天不说话,语言变得异常生疏,她被他问住了,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形容他才合适,她皱了眉。
他见了,嘴角勾起微笑,伸手抚平她的眉,顺着她的意:“喜怒无常?”
“额……”萧潇不说话,是默认。
傅寒声对女人不会喜怒无常,很少有人能够激怒他,多是不温不火的笑,他没有直接回应萧潇,而是开口问她:“你怕我吗?潇潇。”
“你身边养了一条阿慈,我能不怕吗?”别人若说这样的话,怕是会带着嗔怒,或是埋怨委屈,但这话被萧潇说出口,只是在阐述事实。
“怕什么?我就在那里,你不信我会保护你吗?”
“你是我妻子,不管是两年还是一辈子,我护你。”
夜晚太过寂静,他的声音又太柔和,萧潇的心思呈现在黑暗中,她在他的怀抱里轻轻闭上了眼睛。这个怀抱,曾是她八月下旬的噩梦起源,她曾一度恨他,憎恶他,后来她在现实和他的毁诺中妥协,恨意转变成了排斥和抗拒,但此刻这个大恶人却说他会保护她。不,是保护他的妻子,转眼间他化身成了最柔情款款的丈夫,这人好坏界限难定。
可能是因为他的话,这一晚萧潇不再抗拒他的亲近,也接受了他的怀抱,并在他平稳的心跳声里缓缓入睡。
每天五点半,萧潇一贯醒得早,但周日这天,最早醒来的那个人却是傅寒声。
他穿着休闲运动服,侧躺支脸,含笑看着萧潇,所以萧潇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天花板,也不是卧室摆设,而是一张温和无害的俊雅笑脸。
在这样一个清晨里,傅寒声坐在萧潇身后,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就那么抱着她坐一会儿,没有言语,仿佛只有相守。
心里有根藤,藤上开了花
傅寒声行程很忙,但却为了配合萧潇双休日,他把工作挪到了一边,周六上午陪她去了一趟万佛寺,下午在山水居办公;周日上午行程已定,他先带萧潇回傅宅见老太太,下午送萧潇去学校,黄昏他还要因为公事亲自飞一趟香港。
作为山水居女主人,萧潇拥有一间惹人羡慕的更衣室,傅寒声让人为她量身购买,订做了各式衣服,它们一件一件的填充着整个更衣室,除了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之类的青春系列,其它衣服都遵循傅寒声的个人喜好。
周日吃罢早饭,傅寒声在萧潇衣橱前走了几步,然后抽出一条素色长裙递给萧潇:“穿这件。”
这人习惯支配和控制他人,此刻这些“毛病”又了冒出来。
萧潇没必要违抗他的意愿,故意惹他生气,她接过那条裙子,好在颜色素净,若是艳丽,她是说什么也不会穿出去示人的。
两人更衣室独立成间,等傅寒声换好衣服出来,萧潇也穿的差不多了,正对着镜子拉背后的裙子拉链。
傅寒声走过来,帮萧潇把裙子拉链拉上。
“你穿长裙好看,我知道。”他双手放在她的肩上,看着镜子里的她,素净的颜,海藻一样浓密的长发,一袭长裙,亭亭玉立,他的妻子有着南方女子独有的水乡灵秀,是个水一样的人。
如果仅此夸奖倒也算了,但傅寒声心里悄悄长出了一枝绿藤,这枝绿藤不是寻常藤蔓,它在刹那间开出了鲜花。
清晨阳光洒进更衣室,他亲了亲她的脸。这个脸颊亲吻,对于萧潇来说,它是意外的,她在晃神中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心湖忽然涌起一股淡淡的酸涩感。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所有的好,或是不好,总有一天会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归零窠。
傅寒声不知她情绪,他今日心情好,嘴角含笑,会让人误以为看到了最温煦的春。
在萧潇眼中,傅寒声根本就是一个两面派,他在人前精明算计,却在温月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