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团队里?最后一个被通知到的?”白舒沅仿佛有点生气,不过还是伤心?更多。

“不是。”

赵郢说:“你们每个人都是同?时收到邮件的。”

廖彦川收拾东西滚蛋后,这层楼的另一个团队成了一把散沙,大大小?小?的工位连成的办公区,人多口杂,赵郢招招手,叫白舒沅进办公室说话。

“是总部的意思吗。”白舒沅说道,“认定?你影响到了公司形象,逼你主动离职?”

她思维向来发散,好处是随时随地提供新点子,坏处是容易像脱缰的野马,不可控制地发散到犄角旮旯里?了。

赵郢把她拽了回来,说:“总部在裁决处理上还是很公正透明的,申请辞职是我个人的选择,舒沅。”

他把那天?对刘晋说的话转述给白舒沅听,意思万变不离其宗他的伴侣英年早逝,他想为这个人看看这个世界,想从连轴转的工作里?抽离出来,换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赵哥。”白舒沅眼神复杂,好似囊括了许多内容。

“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她说。

以前的赵郢是个什么样的人,白舒沅最有发言权。

卷王、加班狂魔、冷面领导,随便哪个词冠在他头上都很合适。

赵郢在卷的道路上从不是一个人,他是合格的领头者,就像狼群中的头狼,向来没有他搞不定?项目,也没有他搞不定?的甲方。

让这样一个人回心?转意说“我要归隐”,白舒沅第一反应是听错了,第二反应是想往赵郢身上撒点驱邪的糯米。

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全给我退退退!

但她再一细想,这貌似是对僵尸的处理办法,不妥当。

“人都会变的。”赵郢说,“即将步入人生下一个阶段前,观念、态度、想法,会发生细微的变化。你还记不记得我面试你那天?说的话?”

白舒沅是赵郢选进来的人,那份排版漂亮,竞赛成绩与?实习经历写满一整面的简历在成百上千的应聘者中脱颖而?出。

面试下来,赵郢相当满意。

“当然记得。”白舒沅化的淡妆有些?花了,眼眶那块尤为明显,“你说,我一定?会走得很远。”

赵郢抬了抬下巴:“嗯。”

“你有野心?,也有与?野心?相匹配的能力,不要怕。”

话越说越煽情,白舒沅眼眶的泪水摇摇欲坠,她想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此刻却瞥见赵郢指间那枚被说成地摊货的戒指。

当时她特地问了一大圈,没找到同?款,问多了还被店家发了个翻白眼的黄豆表情,说这种工艺难做,成本高,傻子才卖这玩意。

“赵哥。”白舒沅睁着一双蛋花眼,道出心?声,“你手上戴的,是不是婚戒啊?”

因为不想透露自己的感情状况,才随口编了一个来源。

“是啊。”这次赵郢不打算隐瞒。

“我能问问……”

“办公室恋情,英年早逝,舒沅,你应该猜到另一半是谁了。”

白舒沅瞳孔震颤,眼泪被憋了回去?。

她心?里?有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可她实在无法将两?人从上下级联系到结婚伴侣上。看赵郢的神情,这好像就是唯一的正确答案了

韩谦。

实话实说,她第一次见到韩谦时,一眼断定?这个狂到没边的实习生和赵郢八字犯冲。

韩谦的张狂并非抬杠呛人的类型,甚至他有时候在工位上很沉默。不过他有一套自己的行为逻辑,假如分给他的任务太琐碎无脑,他便用那双棕黑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发起?任务的人,语调毫无起?伏地说他不做。

别的同?事向白舒沅告状,叫她出面,但无论谁去?说,韩谦从始至终都是一句话:我不做。

像个人机。

白舒沅当实习生的时候也被这样折磨过,那群人东一张嘴、西一张嘴,在茶水间蛐蛐,说韩谦这个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