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那么老半天,她?早就?饿了。

就?在她?将要咬上馒头的那一刻,范凌似是想起了什么,追问道:“你的名字是真的还是假的?”

既然身份姓氏都能编造,那名字也说不定,一想到几个月来自己可能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范凌就?是一阵心梗。

好?在情况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糟。

“自然是真的,就?是改了个姓,我阿娘姓叶。”

世?人知晓她?封号不足为奇,但这种闺阁女儿家的名讳,除了宗亲或者交好?的世?家,其他?人却是不知晓的,因而当初李青芝并未完全?遮掩,只是避了个天家姓氏。

“那便好?。”

范凌嘀咕了一声,狠狠咬了一大口馒头,再没了言语。

等到范凌将食盒送回去,再次回到厢房,对面的床铺上已经隆起了一个小山包,头发?都没露出来一根。

知道李青芝心里在担忧什么,范凌也不多话,只是迅速地褪了衣裳上了床,让少女以为他?陷入了沉睡中?……

平稳均匀的呼吸在屋内回响,确定了范凌已经睡着了,小山包蠕动了起来,李青芝一脸通红地从被子里露出脑袋,畅快地呼吸了好?半晌。

夏日?的余韵还未消散,人闷在被子里还是很热的,但为了避免尴尬,李青芝只得?先将自己藏起了。

雨点声越来越松散,声势也不再浩大,想必过不了半个时辰便会停下来。

李青芝平躺着,将今日?的跌宕起伏全?部理了一遍,觉得?惊险又?玄异。

范凌就?这般将此事揭过去了?

思绪一片混沌中?,似有什么她?不确定的东西飞逝而过,快到她?抓不住,但又?不想去抓。

终于,李青芝累了,再次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黑暗中?,呼吸均匀的范凌睁开了眼,于黑暗中?盯了少女背对着他?的身影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低笑了一声。

不如以身相许

陌生但又清脆的鸟雀鸣叫声萦绕在耳畔, 但?更有冲击力的?是那阵阵悠扬的?钟声。

晨钟悠悠,这让李青芝一下想起了这是在空净寺。

被钟声突然惊醒,李青芝彻底没了睡意。

抬头去看, 对面床铺早没?了人影, 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翻身下床, 将未被雨水浸湿一分的?鞋袜穿上,心?中?为范凌的?不在而松了口气。

她可不想当着他的?面露出她未着寸缕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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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雨后清新?的?空气涌进鼻腔,还带着初秋特有的?凉爽,李青芝舒服地深吸了几口气。

旭日东升,炽热的?微光开始蒸发地上的?雨水,也让长青山不在泥泞潮湿。

雨停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纵使长青山的?泥土还未被完全晒干, 他们也不能在这逗留了。

若真等?着地全干了才走,怕是又要?耽搁几天了,他们压根未曾带一件换洗衣裳, 昨夜都是凑合过的?。

快要?路过姻缘树时,李青芝本?想着再去看一眼?她抛上去的?姻缘带, 但?被范凌支支吾吾地拉走了,说不能再耽搁了, 她的?鸡还在家中?等?着。

李青芝一想也是,更何况经由范凌手那么一抛, 早就不知道挂在哪根树枝上了,还是不看了, 免得到时候又被他取笑一番。

雨后的?山路很是难走, 裙摆被污了个?彻底,鞋底也很重, 李青芝甚至有些后悔将自己这身最漂亮的?裙子穿了出来。

尽管她走得已经十分小心?翼翼了,但?还是倒霉地踩到了泥泞中?的?湿滑处,眼?看着就要?摔一跤。

这身裙子怕是不能要?了。

那一刻,李青芝先为她的?裙子哀叹了一句。

然预期中?的?狼狈没?有到来,范凌手疾眼?快地扭头拉住了她的?手